他笑着对这两人开口:“既然两位大人不知该如何处置,那便交于我吧,我既向陛下请命,自然也是想好好解决此事。” 费昇挑起眉头,“大人此话,是为何意?” 袁平翰站了起来,神色自若的理了理衣襟,“去府衙大牢,我要提审穆延。” * 夜色寒凉,更深露重。 孟循匆匆离开了那间屋子,转头便进了书房。 他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心里话。 他分明想和她待在一处,想要她在他视线之内。与他而言,只是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便足以让他心头得到抚慰。 苡苡这次确实没有拒绝他,甚至,她松了口,说愿意和他同床共枕。 可她的话里,有半分真心吗?没有,半分都没有,那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孟循低头望着铺在桌案上的那沓宣纸,自嘲般的笑了笑。 若非她将祝三有和吴齐从府衙大牢放了出来,她兴许都不愿意和他多说上几句话。 这尽管只是他的猜测,但不出意外,这也是她心中所想。 他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还有时间,他今后还有许许多多的时间,总有一天,他能等到她心软,等到她回心转意,重新接纳他。 可他实在不能再和她共处一室了,他担心,他克制不住心里对她的企图,露出她不喜欢的模样。 就这样安静的站了一盏茶的功夫,孟循才稍稍冷静下来。 这些时候,颇为动荡,她身子又不好。当下最为要紧的是,便是赶紧解决穆延的事,再带她回京城。 离开了徽州府,离开了穆延,总会更好的。 想起大夫方才说的话,孟循又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便是在这时,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孟循当即收了心思叫人进来。 来的是墨棋,他方才又回了府衙大牢一趟。 孟循敛了敛神色,侧眸问他,“何事?” “回大人,是府衙大牢那边传来消息,穆延想要见您?” 孟循眉心一紧,“他要见我,何时的事?” “您离开府衙大牢后不久,他找了看守的狱卒,说一定要见你,有话要对您说。” 孟循冷笑一声,“他一定要见我,我就非得见他吗?” “他还说了什么?” 墨棋据实回答:“听那狱卒说,穆延要与大人说的是,是关于他身份的事情。” “倒是知道用什么话套我过去。” 只是此刻,孟循面色极为平静,连方才微微的恼意也看不见分毫。 “他要见我,但我此刻不想见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明天再谈。” 说吧,孟循低眸瞥着墨棋,“让他等着。” 墨棋恭敬地应了声是,转身便离开了书房。 看着墨棋渐渐远去的背影,孟循收回了目光,再度将注意放在案桌前的宣纸上。 都说写字能让人静心,在徽州府的短短半月,他已经写了快要有两百章的字帖,可怎么都不见自己心平气和呢? 即便有平和,那也不过是片刻。 他有些贪心,他想要长远的平和。 他自然会去见穆延。 他很好奇,穆延,为何突然着急想要见他,还非得在这样三更半夜的时候。 只是,他实在做不到在自己才接受了那个大夫口中的话,就去见穆延这个始作俑者。 第76章 次日大早, 天光未亮,孟循就悠然转醒。 他早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即便睡得少,也还算勉强能保持清醒。这样便够了, 他能把握住各种平衡, 与他枯燥琐碎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便可以了。 蓦地想起与他同住在一个院落,近在咫尺, 同处一片屋檐的祝苡苡,孟循心情越发舒畅。 时候还早, 孟循用过早食后,外头也只是朦胧模糊的一片,晨光渐起,一派祥和安宁。 孟循稍稍收拾了自己,轻手轻脚地进了她的房中。 果不其然她还在睡着, 睡颜恬静安宁, 似乎没有了之前的苦闷, 萦绕在眉间的那股愁绪也淡了不少。 这是他所希望看到的,若她始终能如此刻这般, 他心中便再没有所顾虑了。 孟循从房中出来的时候, 遇上了恰巧端着托盘过来的丫鬟。 丫鬟见了他, 颇有几分手足无措,又是行礼又是让路, 还悄悄的朝房中瞥着。 她担心孟循怪罪她看护不严,连夫人醒了都未曾察觉。于是乎, 端着托盘的手也不由得攥紧了几分, 指尖都掐的泛白了, 身子也轻轻抖动着。 孟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这座院子,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