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想到什么似的,祝苡苡猛的抬头瞪圆了眼,“还是说,在穆延你印象中,我就是个身材丰腴的妇人?” 原本还算沉稳安静的穆延,脸上倏地浮现几丝慌乱,他下意识握紧她的手,抿着唇,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 “不是的,姐姐不是身材丰腴的夫人,我只是,我只是……” 两道墨眉犹豫着纠结在一起,他分明想解释,思虑过后却又不得其法。 他这反应,才叫祝苡苡多了几分实实在在的感觉。 这样的穆延,才是她印象中的穆延。 坦率真诚,却又不善措辞,轻易就能逗的他手足无措。偏偏她又爱看见他这模样。 比起左右逢源,巧言令色之徒,她更喜欢这样实实在在的穆延。 有时候祝苡苡也想,自己是不是待穆延太坏了。她总爱打趣逗弄他,看他原该毫无波澜的脸,变得紧张慌乱,偏偏他又不晓得自己是在逗他,总是苦思冥想着应对之法。 这么想来,她当真是坏极了。 祝苡苡佯装生气,轻轻挣开他的手,朝身后退了一步,“你只是什么?只是看走了眼,只是识人不清,只是平日里,并不在意我?” 穆延随着她上前一步,那原本隐匿在月夜里的脸,此刻迎着光,越发清晰。 “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祝苡苡以为,穆延犹豫了好一会儿,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却不想,只是这样轻飘飘的几个字。 她促狭地捂着嘴轻笑,一双杏仁眼却透过手掌,细细看着穆延的反应。 只在这会儿,她才从穆延的反应中,看出来十八岁该有的模样。 稚嫩生涩,但却真诚,不掺一丝虚妄。 她不讨厌,相反她很喜欢。 她骨子里就不是端庄的大家闺秀,只不过从前伪装的厉害,险些叫她自己都骗了去。她和穆延相处,就叫她明白,她从来都不喜拘束,自己守着那些刻板的教条,做个一板一眼,温柔贤淑的女子。 兴许是她笑得太肆意,张开了手,寒风迎面吹来,她倒霉的呼气时呛到,喉头一哽,紧随而来的便是阵阵的咳嗽,她不由抬手轻轻拍着胸口,她咳得厉害,即便穆延替她抚着背,一点点给她顺着气,她还是咳红了双眼。 见她面上难受,穆延神色愈发郁猝。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笑着开口:“我方才逗你的呢,怎么还当真了?也怪我太坏了,只顾着笑你,这回遭了报应,呛的喉咙疼的厉害,与我一起去里面喝口茶吧,院子外头也怪冷的不是?” 说罢,她轻巧地牵回了穆延的手,拉着他一道去了屋内。 屋内的茶还是温的,喝过茶后,她胸腔的胀痛渐渐平息下来。 祝苡苡与穆延坐在外间的雕花红木圆桌旁,两张束腰圆凳紧紧挨着。她单手撑着腮,好整以瑕地看向穆延。 她有些好奇穆延这两个月的遭遇。 说是好奇,其实更是担心。但她不愿穆延多想,用一种还算轻快的态度开口问他。 “五连山那边的匪乱,是如何平定的?”她给穆延倒了一杯温茶,将茶盏推到他面前,“我有些想知道,你就长话短说,给我说说吧。” 让我知道,这两个月我不在的时候,你经历了些什么,让我知道这样十八岁的年纪,负担起了什么。 她心中如是想着,抬眸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穆延眸色微暗,回想起了半个月前的事。 他应征进了新安卫后,就主动请缨,与新安卫调拨出来的人手,一同参与了五连山平定匪乱。他初初几次表现,就得了指挥使的青眼。因为新安卫当下正是人才疏疏的时候,穆延没费什么功夫,就做了卫所里的把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