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位锦衣卫千户,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 方宁德感激涕零, 连忙拱手朝高言行礼, 紧接着, 在孟循面前,将他所经历的事情一一如实到出。 害怕两人不为他做主, 他还特地从衣袖中掏出一本账目, 呈于孟循面前。 孟循垂眸低眉, 一双眼隐在阴翳之中,只在这会儿才稍有情绪流转。 相较之下, 高言则更为意外。 “孙海与江宁府中不少官员都有勾结,这是他用于收买各路官员的账目……”说到这里, 他面露难色, “为求自保, 我也不得不收了孙海不少银钱,但那些银钱我一分都未动,还望两位大人……见谅。” 这事倒没什么稀奇,毕竟方宁德是江宁府的知府,孙海想在江宁府中行事,那必然首先就言啃下方宁德这块骨头。 只要方宁德没用着收受贿赂得来的银两,那便可自证清白。 本朝虽说没有明令禁止官员之间私下互相结交,但在律法上却言明,严禁官员之间私下有银两互通,若有违此律,轻则削官流放,重则在大牢中滚过一圈还得丢了性命。 以至于官员之间,即便想要私下结交,也都是送些名贵的字画古玩,避开这律法中的词眼,可没想到,孙海竟在江宁一角如此狂悖。 莫说织造局却有问题,就算织造局没有问题,只单这一项罪名,就足以让孙海削了官职。 高言心下微动,赶忙取了那账目来看。而这账本,高言是越看越是心惊。 数目实在巨大,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震惊过后,高言勾唇轻笑。 他朝站在一边的方宁德开口:“方大人放心,你既献出了这账本,我与巡抚大人必然不会叫你平白蒙冤。” 孟循勾唇笑了笑,也随着高言一道开口:“方大人放心,我必尽巡抚之责,替江宁府中的百姓,也为方大人主持公道。” 瞧这事情皆如心中预计的一般发展,方宁德彻底松了口气。 他定要为女儿做主。 钱家和孙海,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 更深露重,夜风萧瑟。房中支开的窗牖未曾合上,风一吹便咿咿呀呀的响着。原本还只是缓和的夜风,倒也算不上嘈杂,可突然猛的一阵风吹来,支着窗的木棍掉了下来。 哐的一声,窗重重的撞在木槛上,将孟循从那个香艳的梦中生生拽了出来。 他轻轻舒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胀痛的侧额。随即单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架子床身后的雕花围栏上闭目沉思。 方才梦里的场景,仿佛还在当下。 衣袂散落一地,雪肌细腻柔滑,她与他缠绵在一处,耳鬓厮磨,浓情蜜意。 他温柔讨好,在她身上小心动作,一举一动皆为讨她欢心。她面露绯色,娇声轻唤,软和的如水一般。 他沉沦迷醉,与当下的他判若两人。 孟循甚至不愿相信那个人温柔小心是自己。 他何时成了那样谄媚好色之辈,偏偏还是面对祝苡苡。 可那熟悉的温存,却叫他难以自欺。 孟循揉了揉紧皱的眉心,身上潮湿黏腻的感觉让他分外不自在。他唤来了身边伺候的小厮。 “备水沐浴。” 虽是深夜,但奈何面前的人是朝廷特派的巡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