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可偏巧两人却能做到,两个月以来,只见过寥寥数面。 祝苡苡是如何想的,孟循并不知晓。但这对他来说,却是一件好事。他不用愁于应付她,不用去顾虑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她。 他能专心于衙署的事情。 只是偶尔匆匆一瞥,看见祝苡苡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时,他心中总有几分异样的情绪。 像是曾经看过,但又不只是看过。 他猜,那兴许就是他所遗忘了的过去。 可那又如何,过去便是过去。 今日刑部衙署休沐,孟循难得闲赋在家。虽是休沐他却也未曾真正歇着,一整日都在翻阅那些陈年卷宗。 再过两月就到秋审之际,刑部会复核各地死囚的案子,少不得又要一阵忙碌。 临近午时,竹青才去书房叫他用午食。 孟循对吃食没什么要求,能入口果腹即可,所以大多时候,他都吩咐厨房按照鸢娘的口味去做,之所以要两人共食,也是为了鸢娘的安全。 只有在这个院子里待着的人,才是孟循就目前而言值得信赖的人。 鸢娘自小在苏州府长大,口味偏清淡些。现在能吃着她曾经吃不到却又十分喜欢的菜,这让她每次用食时都很是开心。 片刻后她就吃饱了,反倒是孟循还在一边细嚼慢咽,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若换作平常,这时候鸢娘定然是安静的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可这会儿刚吃完自己喜欢的菜肴,她心情好极了。 她想同孟循说几句话。 她正欲开口,匆匆抬眸,就瞥见了孟循身后挂着的那幅画。 “咦……” 她记得几天前挂的并不是这幅,并且,这画她越看越眼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似的。 鸢娘下意识攥着衣袖,黛眉轻蹙,细细回想着。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孟循吃完,将筷箸放在一边,淡淡睇了眼过去。 鸢娘有些畏惧孟循那样冷冷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乱。 她甚至想着孟循,是不是要斥责她,要她食不言寝不语。可……孟循应该更厌恶旁人欺瞒他吧。 稍稍犹豫了会儿,鸢娘伸手指着孟循身后,“那幅画,几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应该是有人换过了,且我瞅着有些眼熟,好像,好像是……” 因她的话,孟循多留了几分注意,“好像是什么?” 迷雾渐渐消去,鸢娘陡然福至心灵。 “是我母亲曾经在家里挂的,只是后来被母亲转手卖了,好像,好像是……曾祖父的东西。” “陈将军的画?” 鸢娘摇头,“听母亲说,是旁人,送给曾祖父的。” 孟循神色一凛。 陈将军不懂诗文,却爱画么? “可知道送画的那人是谁?” “不记得了,但我依稀有些印象那幅画,是有落款的。” 孟循抬步上前,仔细端详起这幅寒鸦图,但寻了半天,却也未找到任何落款。 他当下有了判断。 这幅画并不是全貌,只有半幅,完整的应该是两幅拼在一起,也就是说,那剩下的半幅才有落款。 孟循抬手招来站在一旁的竹青,“这幅画,是谁挂在这里的?” 竹青立刻想起几日前祝苡苡曾来过,还特地换了些东西。 他赶忙回答:“是夫人,夫人几日前来过,说是原先挂的这幅画,有些破损,要拿去叫人去修,但也不好就这么空落落的,便从库房里寻了幅画来挂。” 原本画到这里就说完了,可想起这段时日大人和夫人之间的事,竹青大着胆子又多了句嘴。 “其他的,奴就不知道了,大人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去问夫人的……” 说到后面,下意识小了声。 孟循却并未追究他的逾矩,只低低嗯了声。 * 那日闹成那样,仔细想想,祝苡苡也有些后悔。她本可以大大方方的向孟循说清楚,结果却和他动了手。 那茶还是有些烫的,她后头用手摸了摸另一杯,烫得她赶忙将手缩了回去。 而那时,可是整整一杯的茶都泼到了他身上。 还好隔着衣裳,要是直接倒过去说不定都得起一层皮。 可他说的那些话也着实让人生气,即便体谅他失忆了,不记得他们的过往,祝苡苡也还是不能说服自己。 孟循怎么能贸然怀疑她的品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