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他有太多的顾虑。 害死他父母的人还得意逍遥,他还有苡苡和妹妹,若是他不在了,这些事情,再没人去做,他们也再没人守护。 他做不到,周御史那样的刚直。 孟循抬头凝望着丁香色幔帐,忍不住自嘲起来。 他这般懦弱无能的模样,真叫人恶心。 但他晓得,怀中的人,还需要他。 孟循下意识搂紧了祝苡苡,“苡苡,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以后,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祝苡苡知道孟循在安慰她,也知道孟循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人要向前看,她便是再自责再后悔,也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可明明知道这些,她却还是很难过。 哭了好一会儿,声音已经有些哑了,她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孟循。” “我在。” “孟循。” “我在。” “下一次,我们保护好他,好不好?” 迎着那双眼尾还泛着泪的眸子,孟循不由得心头酸涩翻涌,他双唇紧抿,好一会儿过去,他才缓缓开口:“好,一定。” 他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 * 这几日,孟循一直告假在家,看着祝苡苡身体渐渐好转,才又回了翰林当值。 也是这些时候,祝苡苡从孟循口中知道了,那日,后来发生的事情。 那两个行凶的恶奴,被顺天府尹着人压入大狱,入狱前,几套刑罚下来,人已经不成样子。而那纵行凶的李珍羡,虽没受什么刑罚,却也在狱中关了好几日。得知此事的郑望城,一纸休书,把她下堂。如此一来,李珍羡的名声,也算败了个干净,再想出嫁绝非易事。 只是关于那日救了她的男子,孟循却只字未提。 休养了将近半月,祝苡苡的脸色总算恢复了往常。 风波平息,日子也渐渐归于平静。 祝苡苡和往常一样,坐在房中的花梨木三屏罗汉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上的绣绷。 这回和以前不一样,她绣花,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并不追求几日要绣完多少。 这样久不见郑芙,祝苡苡心中也免不得,生出些疑惑。前些时候,是因为她心中有气,对郑芙怨怼,才不愿提起她。 那日的事情,也算是因她而起。 祝苡苡不算一个多么大度的人,经历了这么一遭,她与郑芙之间,生出了不少芥蒂。她不想再去管郑芙的事情,她想将郑芙送回徽州老家。 这样,她对自己这个表妹也算仁至义尽。 祝苡苡觉得有些乏了,便放下手中的绣绷,“银丹可知道郑芙去哪里了,怎么我这些时候,都没有见到过的?” 提起这个郑芙,银丹不由得生出了一腔的怒火,“早就被大人打发走了,夫人自然看不见她。” “早就被打发走了?” 银丹点头,“夫人您出事的那日,大人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就把郑芙打发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祝苡苡突然心头一松,竟有些莫名的畅快。不用再管郑芙,于她而言,确实是轻松了不少。 “那银丹你可知晓,郑芙现在在何处,是否还在京中?”思及此,祝苡苡不由得眉心微皱。 银丹赶紧点头,“大人都和我说了,夫人若是问起,就把郑芙的行踪告知于您。” 祝苡苡抬眸看着面前的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