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需要他在朝中站稳跟脚,也好师出有名,更甚至让他在朝中发展成一股势力,为皇长子扫荡阻碍,做大皇子党。 旨意虽然没有明发,但天子金口玉言,板上钉钉,只等明年皇长子到年纪就会发下明旨来了。现在不过是提前知会他们一声。 “为皇长子启蒙?”旁氏倒抽一口冷气。 宫中德妃被封为贵妃的事在下午已经传遍了,连旁氏这等深居内宅的妇人都知道了,更不提下人们了,早就议论纷纷,旁氏还呵斥了好几个丫头婆子。 大越还是头一回在未有中宫皇后时便先有贵妃的,足见德妃盛宠。 那中宫后位无数的世家盯着,各家都有适龄的姑娘,但贵妃旨意一出,光是旁氏知道的,就已经有好几家世家闭口不谈,已经放出话来要为家中姑娘定下人家了。 宫中已经有这样盛宠在身、势头凶猛的贵妃了,现在送姑娘入宫不过是以卵击石,叫贵妃的锋芒遮掩住的。 就是皇长子,从妃之子变成了贵妃之子,身份也更升了一层。这样的一对盛宠在身的母子,深受皇恩,若是以后他们不能登上高位,斗不过中宫,等待他们的就注定只有灭亡,而顾元舜一旦成为皇长子的老师,就几乎与皇长子绑在了一起,上了贵妃母子同一条船,这不禁让旁氏忧虑。但事已至此,旁氏也只能往好的地方想了。 “听母亲说,贵妃娘娘甚是柔婉,行事妥当,连太后都夸过,如今宫中也只有贵妃娘娘能进永寿宫去,还说太后娘娘赞过,说贵妃饱读诗书,如男子般对文章颇有见解。” 顾元舜不信这话。 他想起今日陛下说过之后,皇长子看了过来,一张小花脸,眼中满是疑惑,他现在还不懂先生是教导他课业的,只以为是来伴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问顾元舜要不要跟他一起玩泥巴。 在皇长子明霭眼里,小顾大人模样长得好,他愿意跟他一起玩,他经常玩泥巴,偶尔极少的时候母妃也会陪着他,多是在一旁看着,要是父皇见到了,只会对着他长吁短叹,至于那些伺候的宫人,更是不敢跟他嬉闹,高高兴兴的朝小顾大人发出了邀请。 顾元舜当即脸色都变了,胸膛快速起伏。 堂堂皇子,岂有在宫中玩泥巴的?别说皇子,就是世家里的后辈也断不会这样的,又不是长在乡间的孩子们,什么身份便该做什么事。 顾元舜本以为天子这回总该要教导皇长子不能做这等有失身份的事了,谁料陛下仍旧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两句便揭过了。 陛下对贵妃母子的宠爱着实太过放纵,在顾元舜看来,旁氏对贵妃的夸奖实在言过其实了,若是贵妃当真如此,皇长子便不会这般了。 顾元舜世家出身,自幼便学规矩礼仪,读书认字,从来没有出格的地方,为人端方板正,最不喜欢旁人散漫,他几乎能想见等皇长子开蒙进学,他累积多年的好名声怕是会悉数殆尽,尤其以如今看天子对皇长子这般放纵,顾元舜便是身为先生,又哪里敢管到皇长子头上去的。 顾元舜想了想,婉转的形容起了皇长子:“大皇子,过于活泼了些。” 顾元舜本想说顽劣的,但到底顾忌着皇长子的身份,把话给咽了下去。 旁氏迟疑:“可是母亲说…” 顾元舜打断她:“母亲说的话你听一听便罢了,不用记在心上,何况娘娘身居高位。” 身居高位的人,自然有无数的好话如雪花一样奉承上,这是亘古不变的,贵妃如今的身份地位,谁又敢说上一句不好? 以庶女的身份入宫,还侥幸得了帝王宠信,诞下皇长子,身居高位,贵妃钟萃的经历最是叫人津津乐道,顾元舜才回京不久,但对于宫中贵妃的事迹却也是听闻过不少的。 钟萃下令要迁宫,缀霞宫的宫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