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奇耻大辱!他一个男子,竟然叫妇道人家和下人给欺到头上来了。说道这动情处,彭太傅还用力拍了拍桌,胸脯起伏不定。 闻衍给彭太傅面子,倒是认真听了听,作为天子,闻衍向来是不插手臣下家中事务的,蛋从昨日隐约听到,到今日听太傅讲了些细则,闻衍发现了一件事:“老师是不知师母为何生气?” “不就是妇道人家之间的小心眼、妒忌么?”别的彭太傅不知,只能看到表面上老妻所表现出来的。 闻衍就着茶水喝了一口:“陈然如老师所言,只是因为妒忌之心,那老师的表妹刚到府上时,师母可有这般大的反应?” 彭太傅下意识回想起来,随后摇摇头:“不曾,表妹一家刚住进府上时,老妻周到热情,还特意拨了个好院子给他们住下,吃穿用度也没有分,都是厨房里一起做的,专门给送过去的。” 闻衍少时也曾到彭府上做客过,彭夫人为人确实十分热情,只是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添了几分小心,闻衍不习惯这般谨小慎微的伺候,在皇子们身边伺候的宫人们虽也小心翼翼,却不如旁人那般拘谨,闻衍去过一回,便没再去过了。 闻衍点点头,顿了顿,想起了彭太傅的背景来。先帝为自己的嫡长子指派先生,太傅们的身家背景都是经过调查,数年的磨砺才放到身边来的,彭太傅的身家背景干净简单,身边只有妻室,学问过人,非是世家大族,也只有几支离得远的旁系,鲜少走动的。 天子疑心甚重,随口问了句:“老师这位表妹倒是头一回听说。” 彭太傅没有隐瞒:“是旁支出嫁的彭家女儿留下的,家并非在京城,家母怜她在家中日子艰难,便接了来,命人教导过几日,再选了一门亲事送出了门。” 大家夫人们接了穷亲戚来身边住上几日,找个婆家的事也并非甚新鲜事,只是这等接来的姑娘上无得硬的娘家,下无多少银钱嫁妆傍身,若是想挑上一门有身份背景的亲事却是极难的,更多的是留了下来,充作儿子、孙子的房中人。 闻衍便也这般问了句:“老太太早前没想留老师这位表妹在府上么?” 彭太傅一愣。 还当真有过这事。彭老夫人的意思是留了远方表妹下来给彭太傅做贵妾,如此也不用嫁到那等小门小户去,彭家也能跟着受益几分,只是叫彭太傅给回绝了。 当年正是忙于公务之事,彭太傅身为天子帝师,天然便是站在天子一边,与天子共进退,朝上瞬息万变,他作为太子党羽,耗尽心神筹谋,与皇子党抗衡,哪有时间沉迷于后宅之事,一朝不慎甚至整个彭家都要受到牵连,覆灭,何必再卷一人进来的,老太太当年提的时候,彭太傅想也不想便回了。 只最后还是太子登基,这才叫他们太子党松了口气,换了这十载太平日子,早年的事,若非不是如今天子问起,彭太傅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他略微皱起眉头来:“就是曾经家母提过这么一嘴,但家母去了多年,表妹也早已嫁为人妻,如今带着家中人归京,过几年连孙辈都能定亲了,已经是陈年旧事了。” 早就没成的事,如今还是这一把年纪了,彭太傅哪里还会放在心上的,便如他所言不过是积年旧事,过去也就过去了。 闻衍问了句:“师母知道这件事吗?” 彭太傅被问住了,但随即就摆了摆手:“这不过是家母早年时随口一说,臣当场便回绝了,之后表妹也嫁人了,既然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做何的?” 闻衍又问:“老师书房里那盅汤是谁送来的?” “是表妹,她说不好白用彭家的,便在院子里开了个小厨房,偶尔炖点汤水送了来。” 在彭太傅心里,这么一件事当真是不值一提的,老妻总不能是因为这样没影的事情跟他闹吧。彭太傅不放在心上,闻衍只能说道:“到底是不是不如老师回去同师母好生说说,家中闹腾总是有缘由的。” 彭太傅不置可否,不知放没放在心上,闻衍也不再问,凝神聚气的听台上说书人讲书,很快讲到了最后,说书人讲完,茶馆听书的老爷们也纷纷起身朝外走。 闻衍也跟着起了身,落在最后才走出门,杨培和彭太傅也连忙跟上,出了茶馆,彭太傅看了看天子,犹犹豫豫的:“陛下,臣的家事已经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