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目光看见缀霞宫的凌乱,宫墙外藤曼肆虐,宫里墙角到处都是的杂草,轻轻摇摇头:“我们人少,一起干吧,反正现在也没人瞧见,争取在天黑前把缀霞宫收拾出来,咱们也住得放心。” 钟萃上辈子在宫里浆洗过衣裳,缝补过衣裳被褥,还砍柴来烧过碳取暖,不是没有干过事的人。 几个宫人比钟萃有路子,见小主手脚麻利,咬咬牙跑去找人借了工具来,有工具就好使,钟萃拿着工具就把攀过了墙头的藤曼给砍了,宫里的杂草能拔的就拔,不能拔的就砍掉。她砍杂草藤曼,芸香就抱着仍出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一日的朝会也逐渐散去,随着宫门落锁,大臣均上了轿子家去了。 闻眼闭着眼,杨培动作周到的替他按着穴,桌上参茶的烟袅袅升起,直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闻衍睁开眼,杨培告了罪,想着也不知道是哪个活腻了在这时候闹出动静来。须臾,杨培又返了回来,弓着身子,在闻衍身边小声说道:“是杨美人宫中的,特意送了二陈汤来。” 二陈汤有提神、养身的功效,杨美人是担忧陛下国事繁重,费了心神,目的是好的,但—— “揣测帝心,妄议尊卑,不知礼数。”闻衍勃然大怒,他目光一凝,泊泊威严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宫中宫人跪伏,他不悦的声音传来,“告诫杨美人,勿要再做这等事。” 杨培垂下头。 陛下果敢决断,行事自有章法,最厌恶的便是有人打着他的旗号行事,肆意揣测。 发了一通怒火,闻衍看向一旁的杨培,似想起了什么:“今日小太监可是找你有事?” 杨培赶忙回:“是钟才人接进宫了。” 闻衍每日有太多公事要处置,钟萃的名字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现在经杨培说起,勉强有了些印象,他上次迁怒把人安置在了缀霞宫,闻衍难得问了一句:“钟才人安置得如何?” 杨培听下边人传来的信,脸上开始犹豫。 闻衍看过来:“怎么?” 杨培压了压声儿:“回陛下,才人娘娘一切安好,有奴才看见才人娘娘在砍草呢。” 砍草? 闻衍脑子里不妨冒出一个规矩仪态极差的女子,正手持斧头,凶狠的砍着草,宛若市井妇人一般。 随即闻衍忍不住恼怒起来。在他看来,堂堂一个才人,竟然干起了奴才的事,岂不是让人觉得他无能!这哪里有半分侯府出身的姑娘的模样,她究竟懂不懂何为尊卑礼仪,忘了自己的身份! 闻衍把前后同时进宫的杨美人与她对比,杨美人除了今日行事有些没有章法之外,平日多有贤妃之处,温柔解语,擅长逗趣,还能背上几条律法,钟萃与之相比,哪有半分可比性的。想来上次他也没有冤枉她。 闻衍心里恼得很,一张脸冷了下来:“她既然喜欢砍草,把工具收了,让她慢慢砍!” 第20章 帝王的命令很快传达了下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缀霞宫里烛火通明,宫灯在房檐下挂着,隐约的火光带着些许温暖,让这座处于绿荫遍布的冷庭宫殿添了几缕人气。 缀霞宫已经位于西六宫末了,严格意义上说并不属于西六宫,只到底是宫妃住所,最后还是被划分了进去,缀霞宫依着成片的绿荫,半人高的杂草,最是荒凉僻静,胆子小的宫人根本不敢朝这里来,各种叫人骇然的传闻从没断过。 比如某某年月,其一得宠的嫔妃失宠,赐住缀霞宫,不出两月,宫妃便精神大乱,逢夜里三更,便穿着戏服,咿咿呀呀的叫,还伴随着似有若无的乐奏,有靠近缀霞宫者吓得飞奔而去。 再比如后一朝,住进来一位主子,住进去无缘无故就去了,伺候的宫人随后也疯了。 这种事情在宫中层出不穷,钟萃的胆子小,其实对住在缀霞宫心里还是害怕的。但是钟萃想过了,她现在是小主了,她要是害怕了,芸香他们都会跟着害怕的。她一入宫就分到缀霞宫,几乎是入宫就断了得宠的机会,能被送到她身边伺候的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