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玉背着祁陨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来到赣江下游水系的一处村落。村落里有间无人的破败茅屋,只够遮身。 一手推开残破的茅屋门,卫韫玉背着祁陨踏了进去。 一场冬雨之后,天实在太寒了,卫韫玉自己尚能咬牙抗下,可她怕重伤之后的祁陨,熬不过这个冬夜。 茅屋破败,床榻上也没有被傉,只有一堆杂乱的干草。 祁陨鼻息甚弱,卫韫玉将他放在干草上,抬手探他脉搏。 还好,祁陨伤的虽重,脉搏却并未像卫韫玉预想的那般虚弱,眼下鼻息弱,大抵是因着伤口失血过多的缘故。 卫韫玉身上并无止血之物,只得在祁陨身上翻找。 寻遍祁陨全身,却知道了一瓶“玉肌膏”。 这是什么?瞧着名字也不像伤药,倒像是女子用养颜之物。 卫韫玉面带疑色打开来看,只见这瓶“玉肌膏”只剩了个底儿。 祁陨不像是会用女子养颜之物的人,这物件瞧着又是用去了许多的,只剩了个底儿,祁陨定是用过了。 或许,真是伤药? 卫韫玉将手中“玉肌膏”放到鼻下嗅了嗅,闻出了其中一味治外伤的药材。至于其余的药材是什么,她却闻不出了。 瞧着祁陨身上伤口不住淌着血,面色也愈加苍白,卫韫玉心一横,想着祁陨带在身上的,再如何不会是毒药,便撕开了祁陨伤口处的衣衫,将那“玉肌膏”瓶底的药膏挖出,用指腹晕开,涂在他伤口上。 淌血的伤口伤药,失去意识的祁陨仍能觉痛意。 他眉心紧拧,无意识痛嘶着。 卫韫玉指腹动作一顿,抬眸望向祁陨紧拧的眉。 “祁陨,你忍一忍,上过药就好了。”她声音带着哽咽,心知他大抵听不到,却还是如此安抚他道。 昏迷中的祁陨似乎听到了卫韫玉的声音,眉心的皱褶竟抚平了下来。 他仍旧是痛的,只是,似乎没有那么难忍了。 这“玉肌膏”确有奇效,卫韫玉给祁陨上着药膏,察觉到他淌血的伤口处,血流的要少了一些。 “祁陨,你撑一撑,这药有用!”她话音不自觉带上喜色,随即将药瓶子里的药膏,一点点都取了出来,细致涂在他伤处。 好一会儿后,祁陨伤口的血,止住了。 卫韫玉抬手去试他鼻息,指腹触到的呼吸声平缓安稳。她忐忑的心也跟着稍稍安了几分。 半夜奔波,提心吊胆,又淋了许多的雨,卫韫玉不过是靠着心里吊着的一个念头撑到现在。 在确定祁陨性命无碍后,她终于能松口气了。 卫韫玉抱膝在一旁,瞧着昏迷中的祁陨,每隔一个时辰,便去探一探他脉搏。 熬了一夜,未曾阖眼。 *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破败的茅草屋顶落在祁陨紧闭的眼眸上。 祁陨被阳光刺得凝眉掀开了眼帘。 昏迷了一整夜的他,醒了过来。 甫一睁眼,便见近处的火堆旁,坐着卫韫玉。而在卫韫玉身边,放着他的长剑。 剑刃仍有血迹,卫韫玉身上的裙衫,也被鲜血染污,祁陨喉头动了动,口中满是腥甜。他撑着未曾受伤的右臂起身,步履坚定的走到卫韫玉身侧,猛地将她揽入怀中。 “你终于醒了。”卫韫玉侧眸瞧着苏醒过来的祁陨,笑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