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同她解释:“方才守卫在查探马车内的人,你的容貌太像卫世子了,眼下时局未明,还是暂时遮掩的好,我一时情急,便想将你的脸藏下,多有得罪之处,实在抱歉……”方才一番纠缠,祁陨自己也是费了,他话说到一半,粗喘了口气,缓了缓气儿,才又接着道,“冒犯姑娘了,对不住,我这就为姑娘解了哑穴,姑娘切勿大声叫嚷,以免徒增麻烦。” 话音刚落,便松开了对卫韫玉的桎梏,紧跟着又给她解了哑穴。 卫韫玉掩唇猛咳了好几声,缓过劲儿后,抬眸狠狠横了祁陨一眼。 那眼神暴躁,满是火气,一双清亮眸子里却犹带水意。 说来还要怪祁陨身上的狐裘太过毛绒,卫韫玉被他压在身上,迫不得已吸了好几口,呛得厉害又被点了哑穴咳不出来,可不憋得眼眸泛起泪意。 姑娘家落泪,祁陨瞧见后慌了神色,手足无措起来。 “对不住姑娘,是我考虑不周,下回儿绝不会了。” 还有下回儿?卫韫玉打死都不想再受一回呛一口鼻狐裘毛的罪了。 祁陨一边道着歉一边从袖中取出件方帕递给卫韫玉,示意她拭一拭泪儿,可别再哭了。 卫韫玉本就不是哭出的泪,只是被呛出了泪水罢了。她接过帕子抹掉眼尾的水意,清咳了声,回道:“我只是呛住了,你那狐裘毛发好生多,我闻着便已有些不适,猛地被你连头盖脸压在狐裘上,呛得实在难受。” 她话落,祁陨低眸瞧了眼身上的狐裘,方才反应过来缘故,低声道了句:“原是如此。” 卫韫玉想到他方才解释时说的话,微一思索,紧接着道:“我未曾遮掩容貌,一是因为要去京城卫国公府,若是易容只怕不好登门;二则是为了引出那些害了表姐的人。眼下尚在西北,我自是知晓若是贸然在回到京城前暴露真容,恐怕难以活着回到京城,因此准备了帏帽,只是在马车上睡着了,便忘记拿出来了,待会儿下马车前,我会记得戴上帏帽遮掩真容。” “那便好。”祁陨低声应道。 入了朔州城后,很快便到了落脚的地方。 十七作为暗卫十分称职,不仅负责护卫祁陨安全充当马夫,还身兼照料祁陨生活起居多项职务。在边城之时,没和十七接上头之前,卫韫玉带着祁陨过的,只是逃难的生活水平,自从和十七接上头后,两人生活水平飞升,虽及不上在京城时享受,比个寻常富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却还绰绰有余。 这不,人一到朔州城,十七便驾着马车去了一处打扫干净的院落。 其实说是十七称职,倒不如说是陈阙忠心耿耿事事为祁陨考虑盘算。先帝临死前,将私库里的一半钱财都留给了祁陨,祁陨对这些事情既不看重也无心打理,陈阙作为他最亲信的下属,也成了他一应事务的大管事。 陈阙将十七等一众暗卫留在边城,劝说西北军中另外两名将领念旧主之情,保下祁陨性命,又在西北到东南的各处置办宅院,做全了将祁陨救下的准备。 他原想着祁陨身上腿疾,发作时恐难以成行,因此在各处备了宅院,以便祁陨便养伤便往东南地界去,却没想到先帝竟留了遗旨让那神医治好了祁陨的腿,这样以来,沿途上的半数房产,只怕是又要空置了。 马车停在小院门口,卫韫玉先一步跳下马车。 等她下了马车后站稳,后头的祁陨才掀开车帘子缓身而出。 一旁的十七赶忙上前扶着,暗地里瞪了卫韫玉一眼,心道,好生没规矩的女子,主子旧伤在身,她竟不知扶着主子,反倒只顾自己,真是得了些宠便生了娇恃。 卫韫玉自然不知这暗卫心里如何想,便是知晓,她怕是也不会在乎分毫。 况且在她心里,其实始终无法将祁陨同身体孱弱的病秧子等同起来。她总觉得他强悍锐利锋芒毕露,好似什么苦难艰难似乎都不足以拦下他。 下马车时,祁陨看了眼十七,沉声道:“不必。”话落便自己从马车上跳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