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保住满府性命。 便是宋首辅自己,也说不得自己这长子,有何错在,可他瞧着儿子如此行事,却又难免心凉。 已是满头霜发的老者合了合眼,终是低叹了声回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若是要老臣性命,老臣情愿去见先帝,只是,先帝遗命老臣不得不遵。” 言下之意是说,便是祁湮要他死,他也不会交出先帝遗旨。 此言一出,祁湮脸上从容的面具当即撕裂。 他眉眼阴翳的瞧着自己这位昔日恩师,掌心紧攥。 可眼前的帝师,终究不是方才死在外头的那阉奴。 祁湮忆起幼时宋首辅次次在崔后重压下护着自己,忆起他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为他的储君之位谋划考量,忆起少年时檐下诵书他在耳畔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教诲。 终是咬牙起身。 他疾步踏出暗室,行至门口时回首瞧了眼端坐着的宋首辅,对一旁守着的暗卫低声道:“上铁链锁起来,便是有人闯进这暗室来,也不能让人带走他。” 不能让人带走,那便是说,便是人死在,也不能让人逃了。 暗卫低首应是。 祁湮收回视线离开。 暗卫重新进入暗室,那暗门也被从里面合上。 他缓步回到龙椅上,唤了内侍进殿,吩咐去请大内禁军统领过来。 禁军统领当值的地方本就踞御殿不远,祁湮传唤后不一会,那统领便赶了过来。 这统领名唤陈瑛,是当初先帝派去西北的三个暗卫中的一个。那三个暗卫里,一个为救祁陨身亡,剩下的两个,陈阙去了东南主持军务,陈瑛做了大内禁军统领。 陈瑛入殿时,祁湮已然一副沉静的作态在书案前提笔作画。 “禁军统领陈瑛叩见陛下,不知陛下传召是为何事?” 陈瑛话落,祁湮头都没抬,继续画着笔下画作,声音清淡道:“朕少时喜读边塞诗词,却从未去过边地,倒是羡慕九弟,年少意气尽撒疆场。” 祁湮这话说的,陈瑛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回话。 幸好,祁湮本就没想让他回自己这话。 他提笔动作未停,好似无意般提及道:“陈统领同朕讲讲你和九弟在西北的事罢。” 陈瑛心头惴惴,却无法不答,只得硬着头皮回话道:“微臣十五岁去西北边塞,几位同行的暗卫也大都是这般年纪,比九殿下大不了多少。先帝让微臣等人去往西北,首要任务是护卫九殿下安全,至于领兵作战,都有将门出身的另两位将军操心。”他话中并不敢多提在西北的旧事,毕竟是昔日旧主,说多了恐当今陛下多疑。 祁湮当然也知道陈瑛不敢多说,他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搁笔抬首,视线紧锁着眼前的陈瑛道:“九弟死了,陈统领得了消息吗?” 陈瑛闻言满目惊骇,素来沉稳的他脚下一软,望向祁湮的眼神有惊有怒。 虽则一瞬便猛地回神收回视线,可方才那下意识的反应却还是落在了祁湮眼中。 惊?怒?他说祁陨死了,陈瑛惊怒的反应虽暴露了他对旧主还念着情份,却也让祁湮清楚了,他不是救下祁陨的人。 “爱卿节哀,九弟意外死在西北,朕想请爱卿亲自去一趟西北查一查九弟之死,至于京中禁卫,便暂且交予赵副统领两人罢。”祁湮淡声安排。 禁军共有一正两幅三位统领,除陈瑛外,赵副统领也是祁湮一手提拔,而另一位副统领则是崔家的人。 祁湮话落后,陈瑛垂首应诺,咬牙压下情绪告退。 就在他走后,祁湮唤出一直藏在御殿内的另两个暗卫。 “去暗卫营调一队人出来,跟着陈瑛去西北,盯紧了他和如今在西北的那两名将领,看看他们都和什么人接触,有没有异动。另外,再调一队死士去西北暗中彻查祁陨下落,找到了,格杀勿论。”祁陨话音淡淡,言语却冷血残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