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影了,出了府。 正好,桑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着他。天气太冷,她干脆窝在房间里赶工。 从冬至后几日起,经过一个月断断续续的努力,那只小老虎钱袋,终于做好了。成品果然和未来的谢持风手里的那只小老虎一模一样。 桑洱吊着这憨头憨脑的虎头上方的红绳,低低一叹。 东西做好了,就该送出去。桑洱却有点儿迟疑,总觉得,这个东西一旦给了谢持风,他可能就不会在她身边留多久了,还会遇到那个噩梦般的艄公。 但他不走也不行。如果想走剑修的路,这个年纪应该已经在筑基了。而谢持风的筑基,没记错的话,是在昭阳宗进行的。 到目前为止,谢持风都没有主动提过要走的事儿。 或许,应该探一下他的口风。 黄昏的辉光洒在积雪上,已经是傍晚了。桑洱揣着小老虎,走到谢持风的房间,敲门却没人应。在府中转了一圈,最后,桑洱在书房找到了他。 书房的门敞开着,里面很温暖。谢持风正在帮她收拾桌子和书架上的东西,因为不够高,还搬了张凳子,踩在上面——不愿意弄脏凳面,他脱了鞋子。 桑洱见状,心里微微一软,走了过去,说:“持风,你这两天不是有点不舒服么?这些事情不用你做的,当心头晕站不稳。等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的。” 谢持风听见了,还是把最后的书放好了,才爬了下来,飞快地穿好了鞋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闷着头。 桑洱蹲了下来,迟疑了下,还是开口了:“持风,你有没有考虑过未来的事?” “未来的事?” “虽然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以前的事、也没提你为什么会遍体鳞伤地流浪,但我看得出来,你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你之后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桑洱伸出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说:“你不要多想,我不是在赶你走。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不问问,可能会耽误了你想做的事情。” 这么大个人了,还被当成孩子一样摸头,实在是赧颜。可这手心的温度,却很令人贪恋。 谢持风的眼皮颤了颤,忽然,轻声叫了一句:“姐姐。” 桑洱一愣,睁大了眼。 来了这么久,谢持风应该是过不去心里面的坎儿,和她相处时,一直没有叫过她任何称呼。现在居然喊她姐姐了。 桑洱回过神来,语气比刚才更柔了,洗耳恭听道:“嗯,你说。” 谢持风的拳头捏紧了。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他家里的事,还有郎千夜的事,都告诉她。 如果清楚地说了,她是不是就会猜到他是谁。 在秋天的时候,他曾以为自己养好了伤,就会离开这个人。但这么久了,告别的话语,却日复一日地往后推,徘徊在喉间,说不出口——原来,他竟然是不想走的。 这个念头,让谢持风羞愧,慌乱,又无法压制。 沉默了半天,谢持风的唇才动了动,乌黑的眼看着桑洱,问:“你可不可以收我做弟子,教我仙功?” 这个要求,让桑洱感到了始料未及:“我教你?” 这剧本怎么回事,走向不太对啊喂? 少年,你的师尊是昭阳宗那位大名鼎鼎的箐遥真人啊! 谢持风不知其所想,一脸认真地轻轻颔首。 桑洱挠了挠脸颊,问:“持风,你为什么想做剑修?” “我的家人被妖怪所害,我想变得强大起来,为他们报仇,也……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桑洱有些头疼。谢持风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定鼓起了不小的勇气,她不忍心拒绝他。况且,谢持风可是见过她教裴渡的。如果不教他,那岂不是很说不过去? 可惜,剧情不会允许她答应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