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轻轻一动,听见自己这样说。 听见答案,桑洱弯起了眼,露出了满足的笑。 “我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你说这句话了。” “下一回,你一定要早点告诉我,让我能真的听见。” 谢持风睁大眼睛,看见桑洱的身后变成了一片断崖。她的柳色衣裙,也变成了一袭华丽的嫁衣。 有一根细细的红线,连在了他们的尾指上。 下一瞬,他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红线断开,桑洱如断翅的蝶,往后落下。 …… 在乱了节奏的心跳中,谢持风倏地从梦魇里惊醒。 映入眼帘的,却是死寂、黑暗的房间。 梦中鲜活的一切。在梦醒后,全都成了空。 这里不是天蚕都的庙会,而是赤霞峰上,他的房间。 谢持风散着头发,侧卧在塌上,那凝固着的眼珠,轻微地动了一下。 自从那一天后,他就是这样的状态。分不清昼夜流逝。睡不着,不困不饿也不渴。 偶尔浅寐,却都会梦见桑洱。 “笃笃”两声,外面有人敲门。是蒲正初。 这些日子,蒲正初每日都会来看看他的状况。 只是,今天,他显然还有别的目的。看过谢持风后,蒲正初在床边坐下,开了口:“持风,我今日有些东西要交还给你。” “前几日我来时,你还没清醒,我就自作主张为你保管着了。”蒲正初从怀中取出了一物:“这是桑师妹留下的信。她交代了自己和郎千夜的事,还有一些话是留给你的,但是,被水泡化了。” “…………” “师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说我觉得你也猜到了。桑师……桑洱在拜堂前,已经服下了化妖丹。”蒲正初看着白墙,声音很轻:“虽然我不是炼丹修士,可也知道,这东西不是一两天就能炼出来的。大概,桑洱很久前,至少在婚礼开始筹备时,就动了求死的心。只是一直拖着,拖到了真正要成婚这一天,才动了手。这件事,我们商议过,不打算大肆张扬。持风,我知你恨她,但不管如何,最终她也知错了,就当做是两清吧。” 谢持风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渗出了一些血丝,没有说话。 “还有这只小老虎,我记得也是你的东西,我就一并物归原主吧。”蒲正初取出了那只小老虎,放在了枕边,见谢持风还侧朝围墙,无动于衷,叹道:“你当真就这么恨她,连自己的东西被她碰过了,都不想要么?” “…………” 谢持风终于动了动,拿起了那只被缝补好了的小老虎钱袋,将它压在心口上,却好像堵不住那种空空的感觉。许久,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眼睛泛上了一层茫然的润意。 其实有些百口莫辩。 全世界都以为他是在彻头彻尾的恨意的驱使下,才杀了桑洱的。 没人知道,在那一瞬间,他心头闪过的,恰恰是一个相反的念头。 郎千夜在云淮的破庙里说过,她利用炙情做了手脚,要让他爱上最不可能爱的人。这样,在被唤醒之际,才能有最痛苦、最折辱的效果。 不管他在炙情的幻境里有多喜欢桑洱,都是假象而已。 为什么幻境已破,那种痛苦的感觉还没消失? 他不断地梦见桑洱,再从她急坠的画面里惊醒,茫然一阵后,才想起她确实不在了。 可他分明还有好多话没问她,有很多话没说清楚。 桑洱真的……已经不在了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