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间,望见撞树避无可避,桑洱下意识地躬身收紧手臂,将谢持风的头搂入了怀里。下一秒,她的后背狠狠砸上树干,震得她胸骨、牙关都在发麻:“呜!” 谢持风一震,迅速坐起,撩开那张网,紧盯着她:“你没事吧?” 桑洱的双眸因为疼痛而微微湿润。可她不想被看扁,硬撑着说:“没事没事,你呢?” 果然,“为心上人挡伤”是每一个舔狗都要经历的经典情节。 谢持风听了,抿了抿唇,声音比平时轻了一些:“我没事,你坐得起来吗?” 桑洱点了点头,慢慢起了身。 麻绳网在方才已被月落的剑气切破,如今还套在他们腿上。两人一起将它踢了下来,得了自由身。 谢持风站起来,让月落入鞘。桑洱还坐在地上,揉着背后匀息。 这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哥哥,姐姐!” 看清来者,桑洱意外地扬眉:“小君?” “终于找到你们了!”小君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满脸急切,朝桑洱伸手:“你没受伤吧?” 也不好一直赖在地上,桑洱握住了她的手,稍稍一顿,站了起来:“我没受伤,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才一直跟在你们后面。”小君嘴唇微颤,低头,嗫嚅道:“我知道你们想找我哥哥,我……我是来帮你们的。” “你说什么?” “其实,我一早就知道我哥哥做的那些事了。具体是何时开始的,我记不太清了。反正,来我们家落脚的陌生人,总会无缘无故消失不见。不久后,哥哥的兜里就会多出很多钱。这样的事屡屡发生,我很怀疑,便偷偷跟踪了他们,结果被他们发现了。”回忆着可怕的事,小君白着脸:“他们差点当场杀了我,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敢出去乱说,就立刻弄死我。” 桑洱不解道:“丁石是你哥哥,他怎么会放任其他人这样对你?” “我和丁石……不是同一个娘。他根本就没将我当家人,总在背地里骂我赔钱货。在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把我当成奴仆来使唤了。”小君的嘴唇抖着,揉了揉泪眼:“我很害怕,不敢反抗他,但也不想你们被害,所以,之前才想偷偷带你们走。但现在,我觉得自己不可以再袖手旁观了。我大概知道他会躲在哪里,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说完,小君伸手,想拉起桑洱,往树林深处跑去。 但她的手抓了个空。 桑洱敏捷地后退了一步。同时,空气里响起铮鸣声。 月落出鞘,泠光生寒,剑尖直直抵住了小君的喉咙,还切断了她几根头发。 小君愕然一停,委屈又害怕地瞪向谢持风:“哥哥,你为什么用剑指着我?!” 谢持风不为所动,冷冷道:“因为你在撒谎。” “小君,你刚才说丁石对你很坏,经常奴役你。”桑洱轻声附和:“可你的手,又嫩又滑,一点茧子也没有。” 今天中午的时候,谢持风才跟她说过丁石那双手的疑点。故而,刚才小君扶起她的时候,桑洱也在无意间留了个心眼,发现小君的手虽然黑而瘦,但手心非常嫩滑。 一个从小就干粗活的人,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一双手。 当然,如果非要解释的话,说“丁石和妹妹感情很好,从小就不让她干活”,也不是不行。 但是,小君方才的自述,却亲口否决了这唯一合理的解释,还坐实了自己在撒谎,把自个儿锤死了。 如果心里没鬼,又何必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当桑洱发现这个疑点时,【心鬼祸】的进度条,蓦地上涨到了85%。 识破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的谎言,进度条就拉高了一大截。足以见得,小君绝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所以,小君一凑上来,桑洱第一反应就是避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