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他想出院! 陶博生和乔昼交谈了二十分钟, 算是对这个新患者有了初步的了解, 对于他的出院要求,陶博生有些迟疑:“我之前看陈医生的记录,你是主动要求来医院接受治疗的, 实际上的治疗还一次都没有进行过,为什么又突然想要出院了呢?” 乔昼坐在他对面, 阳光落在他们之间的小玻璃桌上, 那束护士新换的月季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研究组撤走后, 第三医院的病房重新变得宽裕起来,汪准昨天就搬到了自己原来的房间, 留乔昼一人占据这间双人房, 不过以乔菀预付的诊金, 他就是单住一个套间也是够够的, 因此几名护工帮着把另一间卧室的家具都整理掉,给乔昼弄了个小书房出来。 陶博生过来时还带上了一本送给乔昼的书,心理医生工作的第一步就是与患者建立良好健康的朋友关系,他的拜访像是朋友之间的串门,完全没有提及与病情有关的事。 连最后的这个问句也更像是闲谈时对朋友的关心。 乔昼笑了一下,扶了扶眼镜:“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其实这样的幻觉近期已经很少会出现了,我想大概是工作压力太大导致的,如果能自然痊愈的话,也没必要浪费医疗资源。” 陶博生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礼貌地起身告辞。 乔昼知道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不可能让他相信,但是过于急切的辩解并没什么必要,反正出院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乔昼一向很有耐心。 就在他慢悠悠和陶博生打太极的这段时间里,华夏各地又陆陆续续出现了十几个黑洞,周见青带着队员奔赴祖国大江南北,调研处被迫在最短的时间内磨合运转起来。 不过大体上世界局势还算平稳,尽管小黑洞频频出现,但类似魔都这样波及百万人的大型升维事件没有再出现,该乱的地方乱的一塌糊涂,和平的地方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直到约翰牛那边爆出了个惊天消息——在一个谁都没提防的半夜,他们国家的首都连同周边大小城镇十数个,一同被吞进了黑洞里。 一个国家大半的政府首脑全军覆没,国家的象征和实际的领导者消失得干干净净,圣乔治海峡两岸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约翰牛第一时间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拒绝任何国家的外事访问。 这件事也让全世界所有国家的首脑炸了毛,黑洞的出现没有丝毫征兆,万一哪天突然把自己给吞了…… 一时间,对于黑洞的探索变得更加急切起来,更多的人则将别有意味的视线落在了约翰牛身上,这个曾经占据大半个欧洲号称日不落帝国的国家,显然还有着极其深厚的底蕴,现在他们群龙无首,如果能趁机捞一把…… 华夏倒是没有趁火打劫的想法,但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关注一下是不可能的,更别说那可是一个国家的首都,自家还有大使馆在那边遭了池鱼之灾呢,更别说那些出去旅游留学的人民了,凭什么不让华夏参与了解事情进展? 各方闹得沸沸扬扬不可开交,乔昼转头就向陶博生提出了探亲申请,第三医院毕竟不是什么强制拘留病患的黑医院,再加上乔昼的病情不会伤害他人,陶博生这次批准得很痛快。 乔菀接到电话的时候并不那么痛快。 她本来以为把乔昼送进医院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这才几天就接到了医院通知接人的电话,不过出来就出来吧,反正他们俩也不是住在一块儿的。 乔菀握着方向盘,眼神下意识地飘向自己的手机。 这是她这段时间来的习惯性动作,几乎快要变成高频动作了。 这里面有一个视频,是她那天偷偷溜上山录下来的,黑洞消融的全过程。 她躲藏的位置好,谁都没有发现她,而从她那个角度,正好拍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比如说……她拍到了一个从雾气云海中走出来的男人。 一个银灰色长发,握着手杖,穿着沾满血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