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谣:我哥哥是愣怂,沈书是瓜皮! 沈翀:你开心就好! 第58章 河堤 沈翀舒展眉目,哈的一笑:“没有妹妹说得这般严重,只是有些事既然知晓了,便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样我会于心不安。” 他的语气平和,笑入眼底,烛光下的他由玉石的坚硬、温和、清透与纯粹。 “书上还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一个世家子弟若是出了岔子,岂不让祖母哭瞎眼睛……”沈谣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拿着书上圣人的话规劝他。 沈翀依旧是微笑,语气里带着低低的温柔:“我会保护好自己,再不会让自己受伤。” 他的确是大意了,久在父亲的羽翼保护下,已丧失了对危险的敏锐嗅觉。经此一事,他也深觉自己的不足,隐隐有游学、外放的想法,心底又深知这些想法的不切实际,父亲定不会同意他辞官游学,便是此次巡视堤防的差事也是他瞒着父亲求来的。 沈谣此时才发觉哥哥是多么执拗的一个人,心中一旦有了决定,别人怎么劝也是无用。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大抵哥哥便是这样的人,他的内心并没有德的概念,一切只是顺从本心。 既然不愿意走,那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大雨下了一整夜未有停歇的征兆,沈翀坐立不安,实在不愿再等,便让沈书先行一步。 约莫半个时辰后,沈书赶了回来,便是穿着斗笠蓑衣,里衣也湿透了。 沈书面色凝重道:“去往郴州的路被山石所堵,非三日不可清除。” “是大雨所致,还是人为?”沈翀不由坐直了身子,由不得他往坏处想,关阳县通往郴州的必经之路被山石所毁未免太过巧合。 沈书从怀中取出一块儿布,摊开里面是一些碎石。 沈谣大惊:“硝石。” “对,这是我在现场发现的,是人为无疑。” “快去探探韩七那里的情况!”他又从身后的枕头下摸出一卷纸,摊开在膝上。 沈谣上前几步,见是一张舆图,绘的极是精妙,山川河流绘的尤是详细。 沈翀的手指在山口镇、关阳县、水兰镇、木香镇上划过,最终在木香镇点了点,凝眉深思许久,忽道:“不好!要出大事儿了。” 说话间,沈书、韩七二人押着一中年人走了进来。 韩七道:“我在主子交代的地方守了一宿,估算着水势,不巧夜半见有灯火往此处来,便隐藏了起来,那两人在河道旁观望许久后一人离开,一人守在原地,我趁机将他拿下问话……” 沈翀指点他观望水势的地方正是他十日前落水的位置,那里有一棵贴近河道的垂柳很好辨认。 早先他巡视河堤便发现堤身填土为粉细砂,堤基为砂及卵砾石层,透水性大,用以填充的草料稀疏,长时间高水位浸泡,堤体松软,隐有崩塌的征兆。 昨夜暴雨不歇,沈翀怕河堤提早崩坏,便让韩七测量水位,算出河堤崩塌的时间,这些方法都是沈翀花费了多年总结出来的。 “小人魏松昨夜奉县太爷的命测算水位,不知如何冒犯了几位被这位小哥抓来一通狠打。” 魏松留着山羊胡,说话斯文有理,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韩七狠狠踹了这厮一脚,骂道:“你再跟我装,你跟衙差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 魏松摔了一个踉跄,揉着屁股,羞红了脸,却梗着脖子不肯说。 沈翀看向自家妹妹道:“有没有什么能让人吃下肠穿肚烂,痛不欲生的药,都又不会立刻死的。” “自然是有的。”沈谣说罢,也不等沈翀吩咐便从药匣子里取出一个白瓷瓶,摇了摇,轻轻笑道:“说起来我这药放了有一段时日了,通常而言药有两年的期限,若是过了期限便效果不佳,我一直都很好奇,这毒药过了期限,是药效更强些,还是失了效,今个儿刚好拿他来试试。” 闻言,沈翀也凝神想了想道:“我亦有此疑问。” 韩七上前两步捏开魏松的下颌,将沈谣递过来的药丸尽数倒了进去。 “咳咳……”魏松咳了好一会儿,试图扣嗓子眼,让药物吐出来,却被韩七一巴掌拍倒在地,“还不快说,若你表现得好,兴许主子们一高兴便将解药给你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