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说由本我、自我和超我三部分组成,本我作为人格中最早、最原始的部分,是人出生时就有的固着于体内的一切心理积淀物,是被压抑、摈斥于一时之外的人的非理性的、无意识的生命力、内驱力、本能、冲动、欲望等心理能力[1]。” “用人话说就是,”木堆烟稍停顿了一下,“本着人潜意识中追求的‘享乐原则’,这位小杭老师是否潜意识逃避现实生活,反而在戏剧的演绎过程中可以得到一种逃避和安全感?” “况且这是他的本职工作,一般‘成瘾’伴随的负疚感会被极大削弱,他完全可以说服自己,理所当然沉浸其中。” “等等等等!”还是文渊先一步打断,“这个,木老师,您可能不太清楚他们家情况,杭杨如果不开心,把百元钞票堆起来烧着玩他爹妈都不会说啥。有钱、爹疼妈爱,我实在想不出他能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您说的这个潜意识逃避现实生活,实在是……” 即便被全盘否定,木堆烟也丝毫没有羞恼,他只微微一笑,大大方方:“我只是基于经验提出一种稍具可能性的原因,不准确的可能性很大,只是朋友聊聊天,文老师您可别怪罪。” “诶呦,看您说的,怎么会——” 这边俩人正一来二去客套上了,谁知那边杭修途突然打断:“木老师,如果是您刚刚所说的原因,不知道有什么建议吗?” 木堆烟略诧异地挑了下眉角,又瞬间恢复了之前完美的笑容:“说简单也简单,如果说您弟弟是在海面上航行的游船,那么让他意识到家、或者说现实生活,是他永远的船锚,一定能极大程度上起到缓解作用。” “比如加强亲人间的联系、依赖感。” 杭修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起身:“木老师,我能留您一个联系方式吗?” “哦,当然,”木堆烟又扶了扶眼镜,“荣幸之至。” 他和杭修途互留了电话,并嘱咐他,如果有需要一定把杭杨本人带过来跟自己聊聊。三人又简单聊了几句,最后是晚上还有夜景戏要拍的杭修途先一步开车离开。 “抱歉啊,”文渊看向木堆烟,“我刚不是故意下你的面子,你知道我这人……” “没事没事,”木堆烟像是想了一下才记起来他指的是什么,笑着摆摆手,“您太客气了,我遇到各式各样的患者和家属可太多了,对我破口大骂、说我是江湖骗子的都有。” 文渊摸了摸有点花白的胡茬,看向杭修途车消失的方向,有点感慨地说:“他可没少为这个弟弟操心,听说之前杭杨出了车祸,父母大哥都不能长期在国内,全是杭修途一手照顾的。” 但奇怪的是,比起影帝的家事,木堆烟似乎对其他东西更感兴趣,如果不细看可能很难发现,他整个人竟有点微微地紧绷:“您是说……车祸?” “嗯。”文老师含糊应了一声。 “时间呢?”木堆烟竟继续追问了下去。 文渊愣了一下,仔细想了会儿:“这个我也……你对这个感兴趣?” 木堆烟顿了一下,微微向前探的身体不留痕迹收了回去,他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镜片的原因,一双眼睛中看不出什么笑意:“只是觉得这位小杭老师年纪轻轻就经历了这么多事,实在不容易。” “那可不,你是没见到那孩子,特别惹人疼,”文渊完全没留意到木堆烟些微的异样,只盯着杭修途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希望他今后好好的,无灾无难吧。” 回去的路上,杭修途反复想着木堆烟刚刚的话。乍一听,这段分析放杭杨身上非常违和,一个家境富庶、父母疼爱的小少爷,长到现在,人生中最大的磨难是一次车祸,此外大概是……失败的初恋? 但他常感觉杭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比如有时的神情会非常孤单,甚至于寥落,像藏着什么不可说的故事。 此时,再无其他人的病房中,两人都从繁忙的拍摄中短暂抽离出身。 杭修途指尖轻轻从杭杨的眉心掠过,有点痒,但杭杨没躲。 杭修途顿了顿,用他那双洞察力十足的眼睛看过来,带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但声音依旧是温柔的:“杨杨,你有什么、以前没来得及告诉我的吗?” “咚!” 杭杨听到自己心跳猛地加重了一下,他隐藏在被子下面的双腿瞬间紧绷,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