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杨的冷汗顺着鬓角一瞬间就下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镇定!”千钧一发的关头,文渊老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紧张的时候不要任由情绪发酵!” “闭上眼睛。” 杭杨随着老师的话轻轻闭上眼睛。 “适当的紧张是助力表演的最佳催化剂,不要害怕。” 杭杨的眉心微微舒展。 “回忆你读到的文字,想象你内心构筑的画面,你对这个倾注了莫大的精力甚至心血,你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是你,该怎样诠释他……” “这是只有你一人知道的,既是秘密也是珍宝。” “那么现在,睁开眼睛,向更多人展示它。” 再次睁眼的时候,杭杨的心出奇的静,他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了,偌大的视野中只看得到杭修途一人。 杭修途在对上杭杨眼神的瞬间就明白已经开始了。 影帝不愧是影帝,根本不需要讯号,一瞬间就走进了戏里。 他一手撑住拱桥的石栏,眼尾一挑,整个人顿时染上一种说不出的风流,他斜眼看着杭杨,似乎还带着点微醺的醉意,活脱脱一个纨绔——就算穿着一身大衣也没人觉得出戏:“哟,哪儿来的小太监?模样还算俊俏。” 杭杨敛起眉眼,微微躬身站在不近不远处,他开口,声音不卑不亢,明明身材瘦小,却让人莫名联想到海上岿然不动的礁石:“奴才姓叶,卑贱之名,恐辱尊耳。” 路丘眼神猛一亮,恨不得当场拍手叫好,但又不得不保持安静,于是原地手舞足蹈了一番,活像个脑子不好使的傻子 ——他没看错人!就是这味儿! 桥上两人继续,周围鸦雀无声。 似乎连风都沉浸于这场表演,连风声都轻了许多…… 半小时后,这幕戏终了。 漫长沉默的余韵被一个人骤然打破,路丘张开双臂喊着“宝贝儿你他妈太棒了”直直冲了上去,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这位两鬓斑白的老头正想给杭杨一个爱的飞扑,谁知杭修途上前两步,修长的身体把两人“恰巧”隔开。 “怎么样?”路丘此时心情极佳,也不跟他计较,只斜了杭修途一眼,满脸嘚瑟,“诶诶诶你可别跟我说什么这孩子有些逻辑重音出了问题,或者有地方情绪没收住……这之类鸡毛蒜皮的东西!” “你!就说,还有没有人能演出这种感觉!” “你跟多少人试过对手戏了!你来说句公道话!” 杭修途眼神晦涩不明,他没有说话,而是回头看了看尚有点恍惚的杭杨。 数秒的沉默后,杭修途对着路导开口:“抱歉,路导,稍后再给你答复。” 路丘活像个涨到极致的气球突然被人戳了个孔,头顶现场长出一个大写的问号:“???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告诉我‘稍后’?” “这事儿这么难回答吗?!”他嗓门又提高一个度,路大导演吵起来是真的聒噪,“老刘!别理他!去!准备合同!” “呃……这、这还是……”刘导吞吞吐吐一张脸瞬间褶成了苦瓜,内心疯狂呐喊:两位大佬吵出个所以然之前能别把我扯进来吗! 路丘正要继续施压,杭修途眼神突然直凛凛钉过来,看得人条件反射心尖一颤。 杭修途思绪杂乱的时候最讨厌他人无意义地步步紧逼,他微微压低视线,从路丘的角度看这张俊脸简直凌厉到可怕! 杭修途一直略作收敛的气场在此时全面爆发:“我说,稍、后。” 一瞬间,杭大影帝的震慑力实在过强,把路导都吓得退了半步,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稍、稍后就稍后嘛,你凶什么凶……”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杭修途表情迅速恢复如常,他冲路丘点点头:“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