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眉心一跳,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不假思索地怒道:“你笑什么!” “他笑你到了如今还不明白这场上的局势。” 一道熟悉沉稳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谢殊和锦衣卫等人退至两侧,将殿门口让出一条路来。 一抹高大的身影逆着璀璨的日光漫步走来,因日光太过于刺眼,众人不禁闭了闭眼,等人走进了殿内,这才看清楚来人的样貌。 锋利有神的双眸,高挺的鼻子,乌发盘起,来人穿着一身龙袍,眉眼间看着即温和又布满戾气。 普天之下有几人敢穿龙袍的! 唐老太傅等一众朝臣当即错愕出声,“陛下!” 咸绪帝慢步走进来,那双锋利的眉眼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着浓浓的压迫。 不少官员都傻了眼,芮阁老更是面色震惊灰败,冷汗簌簌,连呼吸声都在颤抖,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腿上却是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咸绪帝走到老泪纵横的唐老太傅跟前,伸手亲自将人扶了起来,这才转身看着跌坐在龙椅上的太后,声音不轻不重地问:“母后,别来无恙。” 太后那双苍老浑浊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眼尾泛红,瞧着就像是要滴下血来,目光里更满是厌恶与仇恨。 看着眼前此情此景,她眼中的情绪已然从震骇、不可置信,到恍然大悟,再到如今似有烈火燃烧的入骨愤恨。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咬着牙,往昔的一幕幕在太后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过着,她忿然作色,额头青筋暴起,满面可怖的狰狞,不顾一切地撕心裂肺吼叫着,“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咸绪帝静静地盯着太后,“母后是问什么?是你暗中与大皇子残余势力勾结,想要谋取朕的皇位,还是陷害朝臣,在朝堂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亦或者是给朕下毒,想要杀了朕。” 咸绪帝神色淡漠,这令人骇然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也显得无波无澜,很是平淡。 日头越来越刺眼,站在殿内虽阴凉,却也能感受到那份炽热,咸绪帝背对着光,身影被拉得很长。 殿内到处都充斥着血腥味,闻的人几欲作呕。咸绪帝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眉眼一如既往那般。 外面的天色越发好了起来,只是人心却不同。 早在很早之前,咸绪帝刚登基没多久,便已然是察觉到了太后和芮家的异动。 当年大皇子权势滔天,险些谋得皇位,纵使日后被废被囚禁却也仍旧没有阻拦他的狼子野心,只是先帝手段果决,虽为对大皇子斩草除根,却也是一口气拔除了他不少势力。 但大皇子毕竟扎根已深,先帝身子也不好了,没等处理完这些,便驾崩了,将这些烂摊子留给了咸绪帝。 咸绪帝的手段比先帝还要狠辣,他对大皇子更是没有一丝留情,原本大皇子隐藏在朝中未被发现的残存部下还心存幻想,和周国的余孽搅和在一起,依旧在暗中为大皇子做事效劳。一个心存幻想以为自己还能荣登皇位,一个以为扶持大皇子上位就能复国在望,于是两伙人潜伏在暗中不动声色地搅动着朝中局势。 可渐渐地,他们就感受到了咸绪帝的铁血手腕。 大皇子毕竟是先帝的儿子,先帝对其到底还是仁慈的,但咸绪帝不同,早在未登基前他就与大皇子积怨已深,如今更视他为最大的隐患,对他怎么可能手软。 大皇子看似被囚禁,实则生不如死。 而大皇子那些残余的部下,凡是暴露出来的,一个都没有好过,而且皆被株连,斩草除根,咸绪帝那时信奉着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下手及其狠辣,哪怕你只与这些人只有一面之缘,但只要有半分的可疑之处,就免不了一个死字。 这般下去,也不是没有冤假错案的产生。 那段时间京城之内真是血流成河,可谓是走在街上连风中都飘着淡淡的血腥味,京城百姓是人人自危,夜不能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