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注意到的是,跟着谢夫人出来的奴仆不知何时少了几个。 天渐渐暗沉下来,街道两侧都亮起了灯笼,墨蓝的夜色下,明月高高悬挂,倾斜下来的盈盈月光将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温柔。京城之中,哪怕到了夜晚,街上依旧是人声鼎沸。 戚秋和谢殊已经乔装打扮好,趁着夜色坐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渐渐朝城门口驶去。 最近京城之内风波不断,城门口查的非常严实,恨不得路过一条狗都要查看一下,谢殊又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认识他的人数不胜数,想要不知不觉的出城实在是难。 等检查的侍卫来到了戚秋和谢殊所乘坐的马车前,一样乔装打扮过的东影上前一步,冲着那侍卫讨好一笑,“官爷,我们要离京。” “知道你们要离京。”那侍卫道,“把户籍拿出来。” 谢殊早就准备了几分假的户籍交给东影,闻言,东影利索的掏出来。 “你们离京是去做什么?”侍卫一边查看着户籍,一边随口问道。 东影赶紧回道:“我家主子病了,要去鱼落县看诊。” 侍卫点点头,走到马车前,便要掀开帘子查看。 东影赶紧上前阻拦,“官爷,官爷,我家主子起了一身疹子,不便见人。” 说着,东影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悄无声息的塞给那个侍卫,完事冲人憨憨一笑。 那个侍卫狐疑地看着东影,摸了摸发现银票挺厚,却是没有收下,“例行检查,谁都必须要查看,你给银子也不好使,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是要没命的!” 东影一见银票被塞回来了,刚想上前再说,那侍卫却是起了疑心,皱了皱眉头,“鬼鬼祟祟的,你们别是有什么猫腻!” 说着大步上前,不等东影反应便一把掀开帘子,“我倒要看看……哎呦!” 看着里头起了满脸疹子的黝黑男子,侍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都来不及看马车里的女子一眼。 东影这才一脸苦笑的走过来,“官爷,我们家主子是真的不宜见人。” “你们家主子这是得的什么病?”侍卫惊魂未定,“别是天花吧。” “那怎么会呢!”东影赶紧说:“这是我家主子的老毛病了,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起疹子,看了好多大夫都不好,听说安贵大师去了鱼落县的一家药堂坐诊,这才又折腾这一回。” 说着,将手里单子递给侍卫,“这是凝晖堂的大夫开的药方,肯定不是天花。” 那侍卫接过一看,虽看不懂,但却也信了两分,正好这时一旁又走过来一个侍卫,闻言说道:“安贵大师是去了鱼落县?怪不得最近盘问好些病人都是要去鱼落县看诊,我还正觉得奇怪呢。” 东影连连点头,“正是,都道安贵大师医术高明,我家主子也是想去治好这个毛病。” 听此一言,那个侍卫便不再怀疑,将药方单子递给东影,嘴里嘟囔着,“不是天花就好,吓我一跳。” “走吧,走吧。”眼见东影后面排起了好长要出京的队,那侍卫也不再纠缠,挥了挥手。 东影这才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驾驶着马车缓缓离去,出了城门。 随着马车的离去,京城的喧闹被抛在身后,戚秋这才松了一口气,摘下脸上的蒙脸纱,看着一旁黝黑又点了满脸疹子的谢殊不禁笑出了声。 经过乔装打扮过的谢殊已然面目全非,这幅样子出现在谢夫人和谢侯爷跟前,他们都不一定能认出这是谢殊。 谢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靠着马车壁沿哼哼道:“这还不都是你画出来的,还取笑我。” 戚秋俯身过去,拿着自己的帕子给谢殊擦脸,一边忍俊不禁道:“这不是为了出城嘛。” 为了掩人耳目,戚秋这次离京只带了山峨一个人,把水泱留在京城之中,吩咐她时不时的出趟谢府,还能迷惑一下监视着谢府的人。 至于东光等暗卫则隐在了暗处。 不过饶是如此,因着马车走得慢,去到合安县的时候还是已经过去了整整三日。 不知京城是个什么情况,但合安县内却是热热闹闹的,丝毫不比京城差上多少。 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戚秋和谢殊只在合安县住了一晚,便上了去往江陵的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