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斑驳,坑洼不少,马车缓缓滚过,便将落在地上的雨水四溅。 宽敞的马车内,还不见岁月留下痕迹的谢夫人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轻叹了一口气,“就要到戚家了。” 她左侧边坐着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衣着富贵,乌发束起,面容白净,手枕在脑袋后,倾斜着身子靠着马车壁沿,光看脸蛋就知晓,那正是谢殊。 谢侯爷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突然登门,实在是有失礼节,只是……” 看了看外面的大雨,谢侯爷道:“也实在是无法了。” 谢夫人露出一丝愁容,想对谢侯爷说什么,看了看身边的谢殊又给咽了回去,最后只转过身对着谢殊道:“我们马上到戚家了,戚家有个妹妹与你几乎是同岁,以后在江陵的日子你们正好可以一起玩。” 谢夫人说完,谢殊依旧懒散的闭着眼,也不见有什么什么反应,好似睡着了一般。 谢夫人知道他没有睡着,无奈地看着他,使劲地拍了拍他大大咧咧翘起的二郎腿,嗔道:“跟你说话呢,听到了没!” 谢殊吃痛,收了收腿,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小声嘟囔道:“我都多大了,还玩什么玩。” 谢夫人瞪着他,刚欲列数他今年淘气时所干出的“辉煌”壮举,马车便缓缓地停了下来,车夫在大雨中下了马车,说道:“夫人,戚府到了。” 身子一顿,谢夫人刚欲教训谢殊的话自然就又咽了回去,和谢侯爷对视一眼后纷纷理了理着装,随后掏出谢府的令牌递给车夫,让他去敲门。 通传过后,戚府很快便有了动静,谢夫人和谢侯爷也拉着懒洋洋的谢殊下了马车。 雨噼里啪啦的下着,屋檐上形成一片片水幕,戚府敞开的大门快速地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自然是戚父戚母。 他们将谢夫人一家迎了进来,戚母连连说道:“前些日子递信不是说下半旬才到,我方才听下人来报还以为是听错了。早知你们今日到,下这么大雨我们早应该去码头接你们的。” 提着衣裙迈过门槛,谢夫人解释道:“发生了一些事,便早出发几日,故而到的早了一些。” 进了大门,两家大人站在廊下客气,说的话千篇一律听得谢殊直打哈欠,正无聊时,只听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几声老嬷嬷的惊呼在院子中响起,“小姐,您慢一些,您慢一些,等等老奴!” 雨水噼里啪啦地落着,鸟雀落在廊下的灯笼上啼叫,朦胧的烟雨将院子遮掩的格外精致。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红栏绿树下,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踩着地上的雨水朝这边跑过来,她穿着青色的衣裳,头上挽了两个小髻,髻上还缀着铃铛,跑起路来铃铛摇晃,叮当作响。 几个嬷嬷撑着伞追在她身后,累的出了一身的汗,看到前面的贵客这才停止了呼喊,眼看着小姑娘冲到戚母跟前,一把钻进了戚母的怀里。 小姑娘也不怕生,在戚母的介绍下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客人,那双宛如紫葡萄一般圆圆的眸子带着好奇和打量,最终她将目光落在了谢殊身上,指着懒洋洋的谢殊脆生生的询问道:“母亲,这位哥哥是谁?” 这是戚秋和谢殊第一次相见。 两人看向彼此的眼里都带着陌生和好奇,此时的他们还并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将和对方有着怎么样的牵扯。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不知过去了多久,眼前的画面犹如水面一般泛起了层层波澜,将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观看谢殊信物片段的戚秋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已经变了画面。 熟悉的京城谢府内烛火通明,微风轻轻地吹着,还夹杂着鲜花盛开的香气。 谢夫人拿着一封信,看完之后交给了谢侯爷,“单瑶来信,说女儿已经出门了,想必今年九月份就能入京了。” 放下茶盏,谢侯爷接过信纸眯着眸子草草地看了两眼,边看边回忆,“那个小姑娘跟殊儿好似差不多大,今年应该已经及笄了吧。” “是啊。”谢夫人笑着说:“单瑶还要我帮忙给物色物色女婿呢……” 正说着,门帘子被掀开,王嬷嬷通传过后,谢殊走了进来。 请过安之后,谢殊坐了下来,看见谢侯爷手里的信纸便随口问道:“谁送的信?” 说起这个,想起戚秋母亲在信中提到过想让戚秋在谢府小住的事,谢夫人和谢侯爷互相对视一眼,谢夫人开口试探道:“戚家,江陵戚家,你还记得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