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景构图也不全是看天赋。如果认定一个东西靠天赋,那多是你拒绝努力的借口。我们摄影社成员除了大量看照片,还会选修美术课程,跟美术班写生。” “按不下快门?那有可能是拍完没有‘过卷’,掰一下过片扳手看看。” “工程塑料开始大规模应用于相机制造工业,前两年摄影社有个喜欢研究相机的师兄,他说,以后的相机会越来越轻。” 有位师妹举起自己的contax t2:“像这种傻瓜相机吗?这个就很轻呢。” 青豆扭头看向相机,顺便看见了人群里的家人。 “是的,这个傻瓜相机多少钱啊?” 师妹说:“我哥给我的,估计两三百?挺便宜的。” 师妹说完,周围一片哀叹,“啊?这还便宜?我一年就花两三百。”“啊?你花两三百?我连两三百都没有……” 二哥举起双手,用拇指食指框出一个相框,半闭只眼,模仿记者,朝她一阵咔嚓。 青豆见状,嘴角傻乎乎一勾,方才的端庄一下没了。 吴会萍苦行僧般的眼睛看不出情绪。青豆开心地拉着吴会萍,来到自己的展区前,“妈!都是我拍的!” 一墙百余张黑白彩色反转片,从大一到大四,记录了青豆生命里高度浓缩的精华。 吴会萍看过青豆的账本,知道这照片很贵:“浪费钱。” 胶卷加洗印,一千块是有的。对青豆来说,这爱好确实很奢侈。青豆失落,像做错事的小孩,咬唇低下了头。 吴会萍扫了她一眼,从边上一张张看过去,轻声说,“挺好,”说完自觉这话卡在了喉咙里,又稍稍抬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青松揉揉青豆肩膀:“好得很!拍得很好!以后二哥挣了钱,给你开家影楼,专门给人拍照。” 青栀主动走到艺术展区,找香艳的照片。很遗憾,今年中规中矩,大家都包得严严实实。可能考虑快到cz周年,影响不好,展出的全是平平无奇的大学生生活。 青栀拉住青豆,夸她去年那张照片好。 青豆笑:“你要是喜欢,我下次给你拍。” 青栀都不敢想:“真的吗?” “等你大一点,我就给你拍。” “多大算大啊?” 青豆想了想:“你要是考上中专?对!考上中专我就给你拍。” 青栀强调:“要比你那张还要漂亮!” 青豆好笑,哄她道:“行啊,你考上中专,什么都听你的。” 此次影展,摄影社学港台颁奖礼,搞了一个投票。前来观展的人留下照片编号,投入红漆木箱,由社员整理票数后评出最受欢迎奖,奖金十元,并在宣传栏展出一学期。 青栀作弊,趁人不备,抓了六张纸,写下自己站在南城大学校门口的照片号码,丢了进去。 她真就是胡闹,丢进去便忘了。 万没想到,这个简单的动作给她的艺术人生,埋下了一颗种子。 摄影社学弟用理光相机,给青豆一家拍了张全家福。清脆的快门一响,定格下青豆大学的最后一抹记忆。 青豆喜欢拍照,那感觉怎么形容呢,套句师兄的话——拍照是徒手握住流逝的时间。 毕业发生了很多事情,模糊了具体的感受,等再回忆,除了心头空落落的遗憾,关于大学毕业,就剩下礼堂前整整齐齐的全家福了。 1996年,青豆的学生生涯在第一声愉悦的蝉鸣中,仓促结束了。 - 青豆没想到自己会收到毕业礼物。礼物这个词在她生命里占比很轻,她极少对此有期待。 除了一张顾弈寄来的山水照,背面写着“毕业快乐”,青松还塞了个盒子给她。 神神秘秘,用南城日报包装,搞得跟真的似的。青豆掂掂分量,猜测是存钱的瓷娃娃。一打开,竟是尼康□□n。 “我让安洲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