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应该看不出毛病。 六子用店里的章一敲,给他们弄了一份单位结婚证明。也就是说,他们不是用的在校生身份,而是用的社会身份——个体户门店里两个打工的。 至于生育,没有人敢说打掉这个词。孩子是意外,所有人都义无反顾,选择面对。 顾弈在翻读完青豆提及的在校生管理规定后,结合内容,慎重考虑,认为以病假停课治疗、休养这点最为稳妥。她能好好休息,不用担惊受怕。他们连夜商量大计,把铁了心好好复习的青豆蒙在了鼓里。 这晚,他们连青豆休养的地点都想好了,就在西城,租间好点的房子,到时候孩子生下来,青松出钱请个带孩子的人。 顾弈表示不用,他做假牙有补贴,寒暑假可以去开车,家里也会补贴,没事。 青松问道,你家怎么说。 在这一点上,顾弈预支了一个小谎,他对青松说,没有问题,爸爸妈妈都很喜欢青豆。 青松没有办法提出异议,家里姑娘有身子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挺直腰板谈条件的资格。 这中间但凡有个女人,提出一些实际的问题,比如孩子生下来,以后回南城,别人问起怎么办?比如青豆是否愿意休学一年?就算在不影响毕业的前提下,生下孩子,青豆又是否接受自己和同学们不同步的人生节奏? 分配单位一年一个变,这两年一直有风声传出,称分配制度要取消了。大家恨不得早点毕业,又有谁愿意在这件事上晚一年。 他们这么焦急完全是他们希望生命可以诞生,想要一步步落实“孵蛋计划”,而青豆不怎么急,是她根本就没考虑过怀孕后续。 在她的计划里,这桩意外会截止在期末考试后。 只是个小失误而已。 - 青松一改昨天的火急火燎,温和如慈父,看青豆的眼神都荡漾起不舍。 他揽着青豆的肩,问她这两天还考试吗? 青豆失语,昨天下午她急急忙忙赶回来,就是为了考试。明明跟他说过一遍了,怎么又问。 青豆:“大后天还有一门。” “行,正好,不耽误。” 顾弈的车等待在校门口。这是男人默认的仪式,哥哥挽着妹妹走出校园,而新郎在门口迎接。没有商量过,就是到了门口,青松说你别下车,我去接她,顾弈就明白了,站在车旁,安静等青豆。 青豆以为出来说句话,身上只套了条简单的白裙子。棉布料上布满褶皱睡痕,背心式内衣舒适松垮,十分不精神。 走到门口,青豆才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颇为恼火地拍开顾弈伸出的绅士手,“你怎么回事啊。” 她没法对二哥生气,还不能对顾弈生气吗? “就耽误一会功夫,上午能结束。结束了我就送你回来复习。”顾弈好声好气,“今天吐了吗?饿吗?” 青豆摇头:“没有,半夜我太饿了,吃了两块压缩饼干,现在还饱着。” 青松打开副驾,把妹子送进去:“打情骂俏的后面再说,先把事情办了。” 想到没结婚先有了身子,青松夜不能寐。这事儿就是卡在他喉咙间的鱼刺,只有结婚证能消化。 后座的六子哥也穿了正装。虽然青松顾弈都说要低调,但架不住他们心里隆重。压箱底的西装领带都翻了出来。 顾弈简单白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一截伤口。扶方向盘的骨节,血淋淋一片痂痕。 也不知道他昨晚怎么洗澡的。 青豆特别认真地对他们说,“不要闹了。” 三个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