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特别恨他。他怎么可以要什么有什么呢? 这厮看似睡着了,眼球却在动。 知道他没睡,青豆更气了。他竟然对自己的遭遇无动于衷。虎子就算再虎,这时候也会流露出一些不知所措。 凭什么顾弈可以不说话! 她需要人回应她的难过! 青豆如此想着,伸手弹了他一个毛栗子。她要给他顺风顺水的人生来一点“风波”! 顾弈眉心迅速皱起又松开了,继续假寐。青豆还想说话,但他看起来一点聆听的欲望都没有。 她又盯了他一会,鼓鼓嘴,垂头默默忍受这难熬的四小时。 真的很漫长。车时不时停在路边上客下客,一开一停挤挤攘攘,每一位新客都会携来股新的味道,这对久坐的乘客实在考验。 下车时天半黑,青豆站在陌生的宁城汽车站,忽然有些害怕。 顾弈让她等着,转身劈开人流,跑去买吃的。车子刚驶近车站,他便扫见了路边小摊在卖掼奶油。 顾弈付完钱摸了摸钞票质量,粗估不是□□,收进口袋后一回头,青豆早在身后一米处等着了。 他让青豆在原地,她哪肯,现在她无依无靠就指着他了,他撒尿她也得跟着。 顾弈将小勺递给她,“吃点甜的吧。”刚刚在车上,他憋不出话,当时就想,要是有块糖就好了。不然他能说什么安慰的话?“别哭了”后面要接一句什么,“我供你”?他没有能力...... 他只买了一杯,青豆挖了一勺先给他:“你先吃。” 顾弈微抿一小口:“嗯,挺好吃的,你吃。” 青豆赶紧勺了一口。虽然坐车坐得很恶心,但能吃上甜的,忍一忍恶心也无所谓。 顾弈跑到前面一个摊位,要了包红梅,一边拆封条,一边陪她去买南弁镇的车票。 这次顾弈伸手给了钱。青豆有点惊讶:“不用吧。” “没事,就两块钱。” 他们尚算幸运,买到六点半最后一班南弁镇的车票。青豆在车站问了几个老乡,大概知道了南弁山在多久到,到了怎么走。 这里比南城汽车站的环境差很多,只有一个笼统的等候厅,座位都没有。 顾弈坐在门口台阶上,正面对着四合暮色抽烟。 青豆蹲到他旁边,“烟很好抽吗?” 他用力啖了口苦涩的焦油,稍事停顿 ,不耐烦地喷出口浓浓的白雾,“他妈的,呸!” 骂完,他又把烟嘴往送。 青豆:“啊?” “假的。” “什么?”青豆抬高音量。 他夹着烟,指尖左右翻转,又掏出烟盒,“这烟假的。” 青豆腾地站起,“那去找他!他还在那里!”那个背着木架子卖烟的人还在呢。 顾弈一把拽下她:“你怎么这么虎啊,在别人地盘别找事,假的就假的,认栽。”他抓着她的手生怕她冲动,另一只手则一口一口地继续往嘴里续。 “假的你还抽?” “那能怎么办!” 青豆不说话了。二哥也干过这事,早期傻,看不懂货,进到假烟卖不出去,他就一口一口抽掉,连烧炉子当柴火都舍不得。 想到二哥,青豆又开始心痛了。她问顾弈,以后你姐结婚了,你会难过吗? 顾弈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补充:“你以后就不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顾弈说:“我本来就不是她唯一的亲人。” 青豆苦脸,她跟顾弈实在是无法沟通!无法沟通! - 铅色的云一笔一笔加深。 南弁山很好找,附近山头不多,远远在车上就能看见黑压压的小山包上有两座尖尖的小庙。 车上人少。青豆坐在司机后面,一路跟司机聊天。 她用方言套近乎,拜托司机师傅把他们放在距离南弁山入口最近的地方。 司机要下班了,很好说话,满口答应。她还问了明早最早的一班车几点发车,知道有民营车常走这条道,早一点的五点就有车了,她才放下心来。 下了车,青豆感慨地对顾弈说,大哥对她很好,六岁之前,他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顾弈问,他为什么要做和尚? 青豆摇头,“他不是和尚,他没有剃度。” “那他?” “唔......叫修行?” “那......他为什么要上山修行?” 青豆淡淡说:“不知道......要么想开了,要么没想开。” 其实,青豆知道的。二哥也问过她,为什么?就因为家里出了事?程青柏就这么怂?这就跑了?青豆也说不知道,然后人面朝墙,不肯再透露一句话。 “哦。”顾弈也没继续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