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希尔少年时就常去贫民窟, 很多人都见过他。 也有在埃及地位最低的奴隶,他们在每年庆典的日子能够走上街头,也就是在那时得以目睹圣船上的大祭司的风姿。 会一直记得大祭司, 一直感激大祭司的,也就是这样一个群体。 所以,他们在得知大祭司重新出现在底比斯时,可以勇敢地出来救走他,带着他躲避士兵的追捕。 他们 法老王伸手拥住在自己又不知晓的时刻遭受了一番磨难的爱人,几经停顿,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样,才无愧是余的臣民。 还有哪里难受吗?让我看看。狮子王着实可恶,我一定要 已经被另一个你治好了,不用看了。 塔希尔故意不,他只是随口这么说。 然后数了三秒,等来了意料之中的王的炸毛:塔希尔!不要提起那个家伙! 因为心里又开始酸意泛滥,奥兹曼迪亚斯暂时性略过了狮子王的话题,气冲冲地将塔希尔拉到太阳船上去检查伤势,不亲自看一看,他不放心。 塔希尔当然不会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小事上惯着他了。 大祭司大人用一个眼神将法老王镇压,其后就变成了,两人像在上个世界四处游玩时那样,依偎着坐在太阳船上,俯瞰着阔别了数千年的熟悉的万物。 在太阳行驶过的高度向下望,所得到的景色独一无二。 不仅一眼便能将万里风光尽收眼底,此时此刻,还能有一股豁然开朗的浩荡之气涌入心中。 从古至今,这都是只有王(太阳)才能欣赏到的风景。 如今,你终于能和我一起观赏了。 王低沉却不掩温柔似水的嗓音在耳旁响起,如同太阳一般炽热的温暖也在同一时间袭来,一下子就将咫尺间那颗冰凉的心浸没。 塔希尔将奥兹曼迪亚斯伸来想要抚摸自己面颊的那只手握住,虽然阻止了这个举动,但他却主动将男人滚烫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正对着心所在的位置。 出现在特异点的埃及,和真正的埃及还是有不少差别的啊。他在温暖中慢慢闭上眼,口中却如实说道。 话是这么说。奥兹曼迪亚斯不以为意:我们只是看看而已,在这里要发生什么,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是吗。 当然那群要修复人理的凡人不是在么!正事不好好干,居然还让你替他们费心。 法老王耿耿于怀地哼,显然王妃间接为了这个特异点受重伤这件事是过不去了,小心眼再度发作。 塔希尔:你啊。 不过他也不再说什么,还没到必须出手的时候,在那之前的悠闲时间里,是可以随心所欲一点。 你的臣子也不管了吗。 不管。 那被你这么一出闹出来的骚乱呢? 哼,有人会去管的! 至于那个人是哪个人,这就更不需要明说了,说出来就是煞风景。 随便看看? 好。 不过,在那之前 王忽然停顿了一下。 塔希尔,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他还是不曾明説自己想去哪里,塔希尔却早就已经猜到了。 这是特异点,拉美西斯。 再度提醒了一次,可奥兹曼迪亚斯依然摇头:我明白这么做什么都不晕改变,只是还是必须去,不然,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王说到了这一步,塔希尔自然无法再反对。 只有一声轻叹从他口中传出。 去吧。 于是,太阳船在某个地方停止不前,并且降落到了地面。 破败凋零的那座神庙就在视线的尽头。 老祭司每日每夜都在神庙中,披着浓稠黯淡的阴影,将自己的身心,全部献给心中唯一的神。 今日也是如此。 前不久突然闯入的意外,似乎还是没有影响到他半分,正午的仪式照常在一片压抑至极的死寂中进行。 他从快要枯涸的湖中打来了一盆水,因为每时每刻身体都在腐朽,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僵硬,步伐更是蹒跚。 难以言说的痛苦就隐藏在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之中,可老祭司仍旧无言地忍受着。 即使湖水干涸,他还是要做这一件事。 即使无人理解,他还是要做这一件事。 即使海枯石烂,他还是要做这一件事。 数不胜数的漫长岁月,斗转星移,太阳有无数次升起,再从堪比废墟的神庙上空划过,都没有一次仁慈地将光亮施舍给这个早已失去所有光芒的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