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了,在它从心底最深处一下子跃出的那一瞬间,拉美西斯就已然确定。 真是不可思议。 他之前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 迟钝至今的年轻人的思绪之所以会在这一刻加速运转,以比之前的十年全部加起来还要快的速度直抵正确答案旁边一点点的地方,还是多亏了这场(他单方面以为的)生死危机。 拉美西斯一直以为,对于看似不需要他关心照料的挚友, 他近些年越发强烈的欲望或许能称其为保护欲只来源于两人之间深厚的友情。 是友情吧? 毕竟他们在五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从那之后即使不常见面,彼此的心却是从未分离。 唔感觉还差了一点儿。 如果友谊还不能诠释, 那就是他紧接着想到的亲情? 摩西对他说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但是拉美西斯私下想,这点理由还不够完全说服他。 母妃说他是不是钻了牛角尖,一昧地去纠结只要放松了想就不是问题的问题,拉美西斯暗自思量,也不由得很不服气。 他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好像完全被友情还是亲情的理由说服。 可在内心深处, 始终有一个声音在执着地说着:不可以啊,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而是早就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 怎么能被最简单的障眼法蒙蔽。 想要保护重要的人,让他免受伤害无论是朋友还是家人都符合这一标准。 但他对塔希尔渐渐持有的心情,好似又没法完全符合, 总是要时不时地发现一两个不同点来。 比如拉美西斯发现,只要是空闲无事,他就喜欢盯着塔希尔看。 塔希尔的确很好看没错,他早在十年前就知道了不,重点不是塔希尔长得好不好看的问题! 假若对不过是特别好看而已的挚友目不转睛看个不停是病,那近日以来,他应该是病得不清了。 以前还停留在两人隔着一张桌对坐着,王子无事可做,只能对着挚友发呆的地步。 这也算合情合理,总归他不爱看书也不想睡觉,看挚友的脸,比看其他东西有意思得多。 但是,这个奇怪的病出现了病情急剧加重的趋势,有所变化的明显的时间点,就在和塔希尔密切接触的这两天。 不再只是面对面独坐的时候了,甚至在两人走在一起的时候,或者坐着某件重要的正事的时候,拉美西斯都会不禁分神,思绪晃悠悠地飘到身旁的挚友身上。 他总是想看他,如果不是被打扰的次数永远只多不少,怕是这一路上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照理来说,这样的情况不应当出现。 因为拉美西斯又不是那些轻易会被大祭司的惊世容貌迷惑的凡人,就算他总像是不会厌倦地在看,可真正看的却并不只是皮相相关。 更像是出于贪婪的心,坚持要把这个人完整地装进眼里,不外露半分。 唯一能从那双定定凝望同一个方向的金色眼瞳中漏出的,就只有眼瞳主人自己都还未觉察到的柔软 还有几丝不那么柔软,相反,更显得莫名志在必得的神情。 其实正如心底里的那个声音所提醒的那般,真相就隐藏在这些随处可见的细节之中,只要稍微认真地寻找一番,就能轻易醒悟。 对朋友,对家人,是不会在恍惚间产生太瘦了,想抱紧他的念头的。 可拉美西斯看着金发青年的背影,没有一刻不觉得他过于纤细。 青年瘦到他一只手就能轻松揽住,还近到只需要上前半步就能碰到。如果能就这样将他抱住的话,那肯定 身心舒畅。同时也能把自己的温度带给他了也许? 对朋友,对家人,当然也不会产生我一定要成为最了解的他的人,离他最近的人的几乎有些过激的念头。 过激体现在,拉美西斯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不能容忍其他任何人离塔希尔比自己更近。 已经不是嫉妒最好的朋友有了比自己更亲近的朋友的程度了,这份切实存在的独占欲,早在无声无息间侵蚀了他的内心。 拉美西斯欣慰于金发的大祭司始终高高在上,只能被众人仰视,闲杂人等纵使心存痴望,也不可能将他接近。 拉美西斯失落于有的时候连他都无法看穿大祭司的内心,只知道那冰蓝双眸将他曾经送给大祭司的宝石衬托得黯然失色。 他想在这澄澈之海中畅游,又不禁沉浸其中,迟迟难以苏醒。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更多的细节 它们全都融进了日常里,一时之间太难数清。 关于这次听起来特别凶险实际上也的确凶险之极的废都之旅,拉美西斯就表现得比那时还是挚友定义的塔希尔还要积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