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立着耳朵听。 啊?才68分? 自己定85是不是有点高了? 罗刚又问:“现在最高分?” “对,最高分。” 再后面就没声了。 罗刚那边走远了一点,拉着他的队友们小声地说:“你看看,你们看看,这就是奥运选手,比赛前的状态调整多学着点,这稳的。” 坡面障碍技巧全程滑完也就20多秒的时间,参加这个项目的成年组选手也不是很多,余乐觉得自己好像刚刚整理好状态,罗刚就在叫他。 “28号,你差不多可以出去了吧。” 余乐点头,起身的时候往白一鸣的角落看了一眼。 人不见了。 “白一鸣已经比完了?” “啊?” 余乐摆摆手,有点儿懊恼,白一鸣不是空中技巧的主项,也不知道这次他比赛的成绩怎么样。 在余乐心里,白一鸣的位置特别高,像是摆在台子上供着的人,亦师亦友,如果可以,他很不希望看见白一鸣的成绩不好。 起身的时候,顺手捞起了脚边放着的滑雪板,滑雪板上有很多划痕,是余乐到了国家队后发的板子,不过一百多天的时间,磨损度相当于省级运动员滑了一年多的程度。 白天晚上地练,若是论滑雪时长,余乐的时长绝对顶的上省级专业运动员的一年,非专业运动员的两三年。 罗刚的目光落在余乐的滑雪板上,将他送到了门口,说:“加油。” 余乐点头。 走了出去。 第一轮赛程过了大半,比赛也进行半个多小时,大家的热情头儿早就散了。 余乐沿着走廊往前走,这里位于观众席的正下方,有两排座椅,上面坐满了选手和他们的教练,孙毅和另外两名同样参加比赛的国家队员坐在一起。 也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有一个“led显示屏”,上面流转显示已出场选手的成绩。 正好他一走过去,屏幕上就跳出“坡面障碍技巧男子成年组”的成绩。 第一名,h省队,孙毅,68.30分。 第二名,h省队,周晓阳,62.80分。 第三名,j省队,田斌,60.50分。 第三名不是国家队员,是个省队的队员。 能够滑到60分以上,很厉害了。 余乐目光往下,最后一个国家队员,排在第10名,38.20分。 出现失误了,前期掉杆的可能性比较大,也只有前期出现失误,才能够保持初速度,完成后面跳台上的技巧,但全程分会被扣的很惨。 将目光收回,余乐从三人眼前走过。 他能够感觉到那三人的目光追着他,算不上奚落,国家队员其实在外人面前还是比较克制,竞争都是私下里进行,而且如果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都不会开口争吵撕破脸。 媒体和粉丝都盯着呢,演也要演的和乐融融。 因而,对余乐这种冷淡的态度,已经算是比较明确的态度。 他们不合。 不来往。 余乐走到最后的检录处,在按下指纹印的时候,工作人员的目光落在他腰腹上贴着的号码牌。 “33号”,魔都代表队选手,余乐。 从围栏走出去,有一条由广告牌围出的小道,略微狭小,需要将滑雪板竖直才能通过。 从弧形的通道走过,就来到了传送带前。绳网将传送带区域与比赛区域隔开,但巨大的孔洞可以让他清楚看见隔壁雪道正在进行的空中技巧比赛。 空中技巧比赛的速度就更快了,基本一分钟一个,但空中技巧是华国雪上项目里难得的优势项目,参赛的小选手非常多,所以现在都没有比完。 一个稚嫩身躯在余乐望过去的时候,正从跳台飞起,优雅旋转的身体像是一朵绽放的雪花,在这连绵起伏的冰雪山脉里,闪烁着独有的光彩。 很不错的样子。 小孩稳稳落地,他的朋友和家人在为他鼓掌,他也兴奋地握拳,不停挥舞。 余乐笑着就要将目光收回,下一秒,视线突然落在一处,与隔着一条雪道,两层绳网,定定看着自己的那双眼,对上了。 白一鸣? 余乐有点惊讶,被这个巧合冲击的瞬间兴奋了起来,他使劲地挥手。 白一鸣就那么看着他,黑色的衣服和藏在滑雪镜下的眼,在这样移动的过程里,就像是被红与黄的绳网切割成了无数块,乱七八糟的,混成一团。 余乐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下,莫名觉得自己这样的快乐,也是不对的。 空中技巧的雪道比坡面障碍技巧的雪道短了一大半,余乐踏上第三个传送带的时候,转头看向停在原地的白一鸣。 距离越来越远,对面的身影逐渐变得朦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