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餐,在陆云和的办公室小憩了一下,下午上班时间,两人去办了相关资料,就去民政局领证。 拿着红本本坐回车里时,姜沫还有种踏在水面的不真切感觉。 这就领证了,这么快? 是被那颗戒指的故事感动了吗?不不不。 也许是一时脑抽,被钱迷了心窍吧。 “领了证,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出于尊重,回去跟长辈们吃顿饭,告知他们一声吧?” 姜沫摇头:“我不需要。姜家那边要我嫁出去只是想拿到钱。你只要把钱给到位了,我嫁给谁他们根本不在乎。” 大概是没料到姜沫这么直接把事情摊开了说,陆云和一时语塞。 车内安静了几秒,姜沫像是下定决心般,转头看他:“你那边需要跟他有个交代的话,就一起去吧。” 那个他是指陆铭佑,两人心照不宣。 姜沫心想,别有目的地嫁给他,又敲诈了他一大笔,总要配合一下,尽一点作为妻子的义务。 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陆铭佑了。那个人倒是时不时地会给她打电话,彰显他作为亲生父亲的一点关心。 姜沫却不爱接他的电话,回应的语气总是十分冷淡。 不然呢?一个丢弃了她的亲生父亲,仅靠言语上的关心就可以弥补她受的伤害了吗?现在的关心,不过是他减轻愧疚感的手段而已。 她才不会满足他。 不会原谅他的,无论是小时候的丢弃,还是三年前他对哥哥的放弃,都不可原谅! 想到这些,她又有点期待了,她的亲生父亲见到她时又会作出怎样的表演,是虚假的感动,还是做作的愧疚表情? 到陆园时正是日落时分,复古式建筑被夕阳镀了一层金色,像几千年历史里巧夺天工的古老宫殿,在时间的长河里静穆地矗立着。 很久未曾踏足陆园,这里面的一草一木似乎未曾改变过,就连院子里的芒果树也如记忆般的模样,只是现在未到时节,树上只有叶子,没有果实,因为秋天的关系,染上了几分萧瑟。 陆园占地面积大,光是每日清扫、花草打理就要费不少功夫,因此园内雇了不少佣人。秀姨是其中资历最老的一位,姜沫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陆园做工做了多久,只知道自打她出生以来,秀姨便一直在陆园了。 “陆先生和姜小姐回来了。”秀姨正在擦院子里的桌子,看见陆云和和姜沫立刻露出笑容,“老先生正在后院打理花田,我去跟他说一声。” 陆园什么时候有了花田?姜沫疑惑。 陆云和喊住她:“秀姨,请等一下。” 似乎一眼看穿了姜沫心中所想,陆云和解释道:“父亲在后院开辟了半亩田地,用来种植玫瑰花。要不要去看看?” 姜沫没有拒绝,主要是她心里有点讶异,以前的陆铭佑一心都扑在工作上,一天24小时恨不得都待在公司里,现在退居幕后了,居然有闲心摆弄花花草草了? 把公司交给陆云和,他就这么放心吗? 姜沫一路神游,直到陆云和一声“到了”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大片盛放的玫瑰映入眼帘,微风拂面,花朵摇曳生姿,嫩粉、香槟、鹅黄、绛紫、橘红色的花浪层叠涌起,浓郁的玫瑰花香在空气中被风稀释,淡淡地飘着。 好美! 姜沫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只是当目光触及蹲在花田中的人影时,姜沫的笑容淡了几分。那人穿着轻便的服装,袖口裤脚都挽起,戴着草帽,手上套着手套,正在修剪花枝。 陆云和将姜沫的神情看在眼里:“这些玫瑰花是父亲自己种的,从施肥、浇水、分株、修剪到除虫,一步都不假他人之手。他总说,等你看见花开的时候,一定会很高兴。只是没想到,这几年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你一直没有回来。” 姜沫一眨不眨地盯着陆云和的眼睛,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游移的痕迹,他说的是真的。 她的内心忽然就跟打翻了酱料碟一样,五味陈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陆云和扬声喊道:“爸。” 听到陆云和的声音,花田里的陆铭佑抬起头,看到他俩时,又用手抬了抬帽檐,于是他掩饰不住的笑容暴露在阳光下。 “来了。” 姜沫沉默地注视着陆铭佑,他脸上的皮肤比以前黑了不少,是风吹日晒的那种健康又透着红的肤色,更加证明了陆云和所言不虚。 陆铭佑是长辈。出于礼貌,理应姜沫先开口叫人。 姜沫嘴唇张合,顶着陆铭佑包含期待的眼神,叫了声:“陆叔叔。” 陆铭佑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失望,却没有一丝责怪姜沫的意思。自打小时候将她送人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失去了做她父亲的资格。现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