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青顿了顿,“你不想知晓李含是在为谁做事么?” “不想,和我又没关系。” 岚青挫败地叹口气,哄女人也忒难了些。 待到年关父亲归京,还是得好生请教一下。 岚青仔细回想着,终是想到父亲有一绝招,当下便道,“胡说,此事与我相关,怎会同你无关?” 林音终于抬头瞧了他一眼。 岚青心里舒口气,看来当真要同父亲多学些。 山洞内黑黢黢的,洞顶隐隐还有水珠滴下的叮咚声。 林音抬脚踢了踢他,“那你说说罢,他在为谁做事呢?” 岚青这才道,“葛太后和淮阴王。” “淮阴王?” 先帝在时,葛太后作为正宫皇后,迟迟未得子,先帝便从旁的妃嫔处择了成安帝送去她宫中养着,谁料没养上几年,葛太后又生出了嫡皇子。 奈何先帝已经属意成安帝为储君,葛太后虽则想让自己的亲子登基,却也无可奈何。成安帝登基时,淮阴王年方十岁,便自请去了淮阴一带。 葛太后虽与成安帝不对付,为了幼子,这么些年一直维持着面上的平和。 “不错,圣上无子,葛太后便想让其禅位于淮阴王,圣上与淮阴王并不亲善,这才择了世家子过继。 那阮娘是葛太后的暗桩,想来是葛太后觉着圣上身子不行了,便打起了宿州灾粮的主意,为日后起兵做准备。” “岚校尉是如何得知的?” “葛太后信不过李含,便想着待李含将粮款运出,再杀了他。她一直以为阮娘忠心不二,却不料阮娘看上了这个李含,背叛了她。 两日前阮娘意欲杀了太后派来送信的小厮,被我截住,人未死成,那小厮以为是太后要杀他,为求保命,才对我吐露了实情。” “原是这样……”林音今日走了不少路,岚校尉离她这般近,似乎也没刚刚那般冷了,听着岚青说话,不免起了瞌睡,但仍打起精神问道,“他们是如何拿到库房钥匙的?” “想是许庆之被阮娘怂着,决心贪些银子将她赎出,粮款数目巨大,少个几百两应是无人注意。听他说,取银子那日有人将他打晕,银子也不见了,他一直以为是个恶贼,如今想来应是李含派人尾随着他,将库房盗了。” “这样哦……可岚校尉如何确定粮款便藏在乌霖山内呢?” “昨日我和子曾入山时并未下雨,若非山内有东西,他们早放火烧山了。” “嗯……那岚校尉找到在何处了么……” 林音眼睛有些睁不开,声音越来越低,已经开始栽头,岚青伸手托住她,手掌包裹住她的下颌,颇有些无奈的笑笑,终是将石头挪去了她身旁,让她的小脑袋枕在了自己肩膀上。 想了想,还是回了她一句,“尚未寻到。” 林音咂着嘴,跟着点了点头。 岚青温和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脸,却伸出手接住了洞顶马上要滴落在她头顶的水珠。 洞口…… 天阴沉着,外头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宋清许偏头问苏子曾,“你父亲真是武安侯?” 苏子曾正拿树枝戳着地面,漫不经心道,“是啊,怎地了?” 宋清许咂咂嘴,“瞧着不像,武安侯大杀四方,是位铁血男儿。” 苏子曾不乐意了,“我咋就不是铁血男儿了!” 宋清许上下瞧了他几眼,实诚地说,“你长得确实不太像铁血男儿嘛。” 白白净净的,像是个面首。 “不识货……”苏子曾斜她一眼,挪开屁股,坐离了一丈远,“也不知是谁放了箭将你从那官差的手中救出得,没良心。” “刚刚是你救得?”宋清许没啥脾气,乐呵呵地,认真道,“那真是谢谢你了。” 苏子曾却觉得这句「谢谢」满含嘲讽。 哪儿来的丫头片子,怎这么气人。 上次动不动便上脚踹,踹坏了他的衣裳便算了,这次还不识好歹,出言中伤他。 苏子曾继续抠着脚下的泥泞。 宋清许却又凑了上去,“我看你和岚将军关系不错,他平时逛窑子不?” 苏子曾看她一眼,生硬地说,“不逛。” “那便好……”宋清许点点头,解释着说,“小表妹被色所迷,我得替她多把些关。” 苏子曾见她凑近,又离她远了些。 宋清许只得又上前凑了凑,“那祁王殿下呢?他逛不?” “也是为你小表妹把关?” “不……”宋清许摇头,一本正经道,“我这是为我自己把关呢。” 苏子曾彻底不想说话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