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的举措惹恼了大魔王,它蔫巴巴地从沈棠的肩头上跳下,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往谢曜灵的方向走去,让沈棠愣是能从它的步伐里察觉出沉重的意味。 好像即将奔赴刑场。 在它前进的路上,沈棠抬起手充当路障,将掌心往那儿一竖,阻了小纸人的去路,帮着它朝谢曜灵说道: 你干嘛那么凶? 羞羞也很怂的啊。 谢曜灵被那小纸人乱晃的视野送来了难言的折磨,然而那自然展露风情的源头却对她的情况一概不知,竟然还要倒打一耙说她凶。 谢曜灵抿了抿唇,做出了一个让沈棠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伸出手往前方探了探,有些找不着方向地在半空中游移了一会儿,紧接着,竟然直接将沈棠阻拦的手握去。 相当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心,而后往旁边移了移。 之后才松开手,迅速地将那小纸人握在手心,与此同时,随着心念的闪动,掌心的力量涌出。 谁也见不到,就在她拢起的手掌里,有一点微光跃动,紧接着就消失不见了。 连带着她的世界也再一次彻彻底底地暗了下去。 重归无边际的墨色。 沈棠盯着自己被她从容摸了一把又松开的手背,在谢曜灵放开小纸人之后,微微吸了一口凉气,纳闷道: 老谢。 谢曜灵摆脱了困扰,神态不自觉地轻松许多,听见沈棠喊她,稍抬了抬头。 下颌微微扬起,蒙在眼眸处的白绸若是被摘下,她的眼眸就能恰到好处地与沈棠的视线对上。 我发现你耍流氓是越来越顺手了啊? 谢曜灵理智回归,正想说话,被沈棠眼疾嘴快地又堵了一句:怎么,婚内就可以不经同意耍流氓了? 谢曜灵: 很好,无话可说。 我去浴室看看。谢曜灵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让自己无语凝噎的话题,主动提出要为沈棠同学排忧解难。 沈棠出来前只被冷水滋了一通,确实今天还没来得及感受洗澡带来的温暖舒适,见她起身,也迅速从沙发上起来,不忘紧了紧自己的浴巾边角。 不多时。 谢曜灵握着手杖,缓步走进了浴室里,白绸下的眼睛稍稍睁开,观起了这方空间里所有物品散发出的气。 在她的视野内,能明显地看到一条长长的黑色轨迹,凌乱地在这浴室的墙上、地砖上铺就着,像是毫无头绪在原地打转的车辙压痕。 而在这些连贯的长长的痕迹旁边,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点,以及婴儿般大小的手掌印。 看着就像是 曾有一个小孩儿,拽着那条项链,在这浴室里爬来爬去。 谢曜灵不敢把这场景告诉沈棠,知道她本来胆儿就小,若是说了,今晚可能都要睡不着了。 沈棠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自然也见不到那些奇怪的东西,此刻只是一脸期待地看着谢曜灵,等着从她嘴里听到一句没什么问题,那东西已经走了之类的话语。 但是谢曜灵却是仰着脑袋,一副在注视天花板的样子,或者说 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的样子。 沈棠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珠子,又怕,又要往上头悄咪咪地瞧。 但是那条项链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没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再找什么存在感。 不仅如此,天花板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沈棠却不敢松口气。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谢曜灵,咽了咽口水,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能看到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谢曜灵被她道出自己的隐藏技能,本来没有要隐瞒她的意思,却又担心自己这时候应下,她会更觉毛骨悚然。 一时间竟有些踟蹰。 沈棠却从她的沉默里隐约得到了答案。 顿时,手臂上的汗毛在没有口令的情况下,集体给她表演了一波立正稍息。 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谢曜灵究竟看到了什么比较好。 单方面在浴室里看了谢曜灵半天,沈棠又犹犹豫豫地冒出一句: 嗯那你现在这透视的灵异眼睛里,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谢曜灵被她问的稍稍怔住了。 烈焰一般灼然的火红,正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跳动,不论她睁眼还是闭眼,那团能量都有着如此强烈的感染力,只需要偶尔看一眼都觉出无边的温暖。 何况是挨得这么近,仿佛整个人都被包融进去,令她轻易就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沉默半晌,她才冒出一句回答: 很漂亮的 火焰。 沈棠被她那奇怪的形容给震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