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纷纷侧目,却并不出声搭话。 在什么地方就要说什么话,而在有些地方,就不要说话。 这些人都是老狐狸了,深谙此道。 陈原臻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气氛,也并不愿与这些人费口舌。既然无人理她,她也并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了声音,竟然直接玩起了消消乐。 在董事局会议上敢如此无知无畏的人,大概也就是草包三小姐陈原臻了。 陈原炀此时心如死灰,根本懒得搭理陈原臻。而陈原烁,他如今春风得意,更恨不得陈原臻能更不得父亲陈至山的欢心才好,于是只含着笑看她玩,也不做阻拦。 可即使如此,本来安静得骇人的会议室里除了风声,又混杂进游戏的搞怪音效。这使得之前这个会议室里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都成了一场滑稽剧。 而更滑稽的是,即使到现在,那些人也依旧是绷着脸,一言不发。 人都说面具戴久了就会黏在脸上,与皮肉长在一起。这句话果然不假。 大概打了三局游戏,陈原臻听见隐隐的脚步声。她关了游戏,又把手机调成静音,搁在了桌上。 果然,没过一分钟,陈至山就走进会议室,而他的身后跟着的人并不是徐恭或是赵之桢,而是高修。 陈原臻暗地里瞥了一眼原来高修的位置,果然是空的。 陈至山一走进会议室,在场的所有人自发齐齐站起,只是他们并不说话,而是对陈至山行注目礼。 陈至山似乎对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他从容不迫地坐下,之后又挥了挥手,高修随即走上前,为他调试桌上的话筒。 等一切都准备好后,陈至山才又对台下的人挥了下手,示意他们坐下。 早就说了,我的会议也不是御前会议,就算是御前会议,也没必要搞那么大阵仗。 陈至山抬头看着所有人说道,他的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他说罢,高修再次上前。陈原臻看见他别着个麦克风,当下就明白今天的会议老爷子大概是委托了他来主持。 在座的各位大概都知道,董事长不喜欢这些机器。所以今天的会议就由我来主持。 高修的脸在今天在座的所有人中是属于年轻的。事实上在今天的这场会议当中,唯四的年轻人中,只有高修看起来是毫无背景。 而这就让其余人感受到了危机。 陈氏兄妹三人在这个年纪能够坐在这里参加会议,他们还可以用关系户来蔑视,可是高修,似乎他们只能蔑视自己。 年龄大的看不起年龄小的,这种听起来幼稚可笑的歧视链其实在任何圈子、任何阶级里都是适用的。 陈原臻眼角微微上挑,她带着挑衅看向高修。 高修很是气定神闲,对于在场其他高层的敌意完全无视。 当然,他能有这么强的心理素质,一定是有底气的 高律师是我非常信任的人,他这人很聪明,大家也知道,我老了,说话也爱颠三倒四,说不清楚。高律师是做律师的,无论是逻辑还是口才,都胜我无数,所以往后的会议,我大概都会拜托高律师来帮我主持。 陈至山轻飘飘的一番话,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里一沉。 这番话对于陈至山来说算是对于一个员工非常高的评价了,陈原臻甚至都没听过他这样夸奖过自己的孩子。 场下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站在风口浪尖的人倒是不痛不痒。高修操作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片刻之后,陈至山身后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了展示文稿。 白色的背景,鲜红加粗的大字。 我们走了些弯路 这样简单粗暴的开局还真是令人有些摸不到头脑,陈原臻看向陈至山,却见他依旧带着笑容。 各位对这句话应该并不陌生,这是一句经常出现在历史课本里的话。高修停顿片刻,敲了一下电脑键盘。 我们走了弯路高修低声,像是呢喃。这句话的背后往往藏着尸山血海,而我今天把这句话用在这里的原因,是这个。 大屏幕上出现一张折线图。 陈氏地产的股价从去年到现在跌跌涨涨,但总体趋势是在不断的下跌。这就像是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一直在失血。而集团,也就只能不断地不断地去输血。 高修说着,把锐如刀片的眼神投在陈原炀的身上。 而最近y国的罢工事件,陈总经理上报的解释书中,把这次的事件称为一次黑天鹅事件1。 高修笑了笑,温和道:当然,陈总经理当然可以这样形容。可事实上,如果y国得到陈氏地产在我国的这些光荣事迹之后,往后的罢工事件就不再算是不可预料的突发事件。 高修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