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在无声中对峙。 也不知道这样紧张的气氛持续了多久,陈原臻突然笑了起来。 她本还是抿着嘴唇强行压笑,到后来就再也无法抑制地笑出了声音。 怎么样,我学纪小姐的样子还像吗?就是这样她作势又忍住笑意,绷起一张俏脸。 这样的不苟言笑。 纪慈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她缓缓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准备煮面,不再理会陈原臻。 陈原臻只不动声色地将纪慈希的举动收入眼底,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 她清了清嗓子,把后背从门上挪开站直了身体,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肢,之后就又凑到纪慈希身边。 需要我帮忙吗?她问。 纪慈希没理会她,只手脚麻利地洗了油菜,又从一旁的冰箱里拿出三个鸡蛋,依旧不说话。 陈原臻见她还是不说话,有些尴尬地扁了扁嘴。她实在不明白纪慈希这样不爱说话的人怎么能去做老师的。 她正在心里腹诽,却听见一旁的纪慈希竟然开口说话了。 陈小姐如果能离开厨房,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忙了。 还真是冷冰冰啊冷冰冰。 陈原臻忍俊不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再遇到纪慈希冷漠的态度她也并不觉得气恼,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点的 有趣。 她也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当自己是被她磨没了脾气。 既然纪小姐都这么说了,我就先出去了。她停顿片刻,见纪慈希依旧忙活着手上的事情并不理会自己,于是转身走到门口开门,临走前,她还是转身笑着补充道: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喊我吧。她说罢走出厨房,还顺带帮纪慈希把门关上。 在她关上门的瞬间,厨房里的切菜声戛然而止。 房间里流动缓慢的空气里隐隐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应该是陈原臻的香水味。 纪慈希低头盯着案板上汁水四溢的番茄,眼神逐渐深窅,如墨一样的眼睛里蒙上一层烟尘。 她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刚才陈原臻对自己说的话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仅仅是个无聊的玩笑。 看陈原臻的那个样子,应该是冲着纪叙来的。 可是为什么? 纪慈希陷入短暂的思考,然而只是一分钟之后,她就又继续切菜。 白盒晓说君.羊.五把奇异三流林三儿 如果问纪慈希,她对陈原臻的印象是什么。纪慈希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狐狸。 再没有比这个狐狸更适合形容她的词语,无论是狡猾的伪装还是敏锐的观察力,这一切都让陈原臻像极了狐狸。 而如果说陈原臻是一只狐狸,那么躲过她狡猾攻击的最好方式其实并不是拿着家伙什去猎狐,而是远离。 先远离它,之后慢慢等着它着急难耐,最好慌张地露出马脚,再去一举掐断它的喉咙。 陈原臻走出厨房之后就又去了客厅陪纪叙,纪叙很小心地询问她纪慈希有没有生气,陈原臻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摇头。 看着纪叙稚嫩可爱的脸,陈原臻犹豫了片刻,但到最后还是问道: 纪叙,你爸爸呢? 果然,陈原臻刚提到爸爸这个词,纪叙的脸就变了颜色。 他低下头沉默,乌黑柔软的头发垂下,洒出一汪阴影在他的鼻梁处流淌,陈原臻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是看着有眼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 我没有爸爸。纪叙强忍着哭腔,尽力平静地说道。 嗯你没见过他还是 纪叙摇了摇头。 我没有见过他,一眼都没有。 陈原臻的心漏跳了一拍,她原只当陈原炀是只看过孩子一眼,却没想到他竟是一眼都没看过。 想到这儿,陈原臻不禁冷笑。 一眼都没有看过的儿子,现在却要着急地接回家当作什么狗屁继承人去养? 只是这丝冷笑的背后,陈原臻也有她不想承认的私心。 纪叙没有见过陈原炀,也就毋论什么父子亲情。这件事对于纪叙来说是可怜,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机会。 其实陈原臻微微弯腰,用手轻柔地擦着纪叙脸上挂着的泪珠。 其实没有爸爸,也不是那么的难过的。她笑着安慰道,纪叙怆然抬头,看着陈原臻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姐姐和你一样,在六岁之前都没有见过爸爸。她笑,虽然后来见到了,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虽然你现在还没有见过爸爸有些遗憾,但是也不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纪叙的胸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