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咱们走,不听了。” 宋黎忽地眼睫一颤,散远的思绪扯回。 她眨了下眼,慢慢牵出一抹笑,声音竟意外地平静:“来都来了,听完吧。” 苏棠年担心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合作演绎完新歌后,应封还有个独舞台,表演的是他经典的成名剧目,《锁麟囊》中薛湘灵落魄时怅然命运的一段。 宋黎眼底情绪翻涌,却又一瞬不瞬地盯着舞台,像是要逼自己将这画面认真记住。 干冰机制造出云雾缭绕的舞台。 男人立在云烟朦胧间,声腔柔情悠远,风风韵韵,唱着:“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一开嗓就惊艳了万众。 演唱会结束是在晚上十点。 前半小时和之后的那段时间,宋黎截然是两个心境。 盛牧辞在一小时前给她发过消息,说他在停车场,结束后说一声,他开过去接她。 所以退场后,宋黎就让苏棠年先走。 那么晚了,体育馆门口的人群却迟迟未散,不少粉丝都想回后台碰碰运气,如果能偶遇今贺和应封就去要签名和合照。 走前苏棠年还很忧心,隐晦地劝她别在意,都过去了。 宋黎懂她意思,笑笑说没事,还说自己好得很,若无其事眨眨眼:“门票可贵了呢,不听完多浪费。” 苏棠年离开后,宋黎没有在体育馆等盛牧辞,这里人太多了,她散步到附近的公园,在滑梯口蹲坐下来。 这时间点,公园里早已没了遛弯的人,四周悄静,一盏路灯映照下一圈淡淡的橘光。 宋黎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从包里摸出一只钱夹。 香奈儿的经典黑金,皮质陈旧,明显有很多年头了,不过保存得好,没多大磨损。 打开钱夹,探进内层,有张薄薄的票券。 相当复古的淡红纸,是一张戏院门票,印盖了当年票务组的红戳,墨字信息全是繁体—— 京市大戲院。 1996.2.14,肆座包厢,晚七点。 鎖麟囊。 翻过票券,背面有一行蓝墨水的钢笔字: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字迹清雅娟秀,是她妈妈写的。 宋黎很小心地摩挲着票券。 她听完今晚的演唱会,其实就是想看看,他究竟是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妈妈一听声音就钟了情,一头栽进爱欲的沼泽,至死都无法自拔…… 宋黎把东西放回包里,脸埋进膝间,从应封现身演唱会开始,到现在,她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就这样蜷着闭了会儿眼。 突然,听见一点微弱的声音,似乎是有个很小的东西从滑道滑了下来。 没等宋黎作出反应,那东西不痛不痒地撞到她身后,在她臀后卡住。 宋黎疑惑地睁开眼睛,手伸到腰后,探了探,摸到方方圆圆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金箔纸上印着“creme cacao”。 居然是一块巧克力糖。 宋黎抬起头,回眸往高处一望,就看见了滑梯站台上,他居高临下,立在半明半暗的光晕里,双手搭靠着木质围栏。 咬着烟,唇间一点猩红的光,翘着慵懒的笑意在瞧她。 宋黎愣住。 他是什么时候跑到上面去的? 滑梯站台大约有两米高,这种高度对盛牧辞而言不足为道,他握住栏边,突然翻身,从高台一跃而下,稳稳当当站住。 宋黎却吓得尖叫一声,几乎在他跳下的同时,她猛地站起跑过去。 “你又这样!真摔了怎么办!”宋黎打他的胳膊,上回在阳台也是。 “摔不着。”盛牧辞不以为意。 宋黎惊魂不定,不理他。 盛牧辞拨弄了下她的耳垂,嘴里叼着烟,语气散漫:“蹲在这儿跟小孩儿似的,演唱会听得不开心?” “不是……”宋黎低下头。 盛牧辞夹下嘴里的烟,磕了磕灰:“那这是怎么了?是我哪儿惹你不高兴了?” 今晚的事发生得太突然,宋黎一时没能消化,脑子里乱得很,没多余心思想其他。 宋黎没有回答,只说,我们回去吧。 盛牧辞在昏暗里凝视着她,也跟着沉默了。 那辆军绿色牧马人就停在公园旁,盛牧辞已经先将十四送回家,车内寂静,宋黎独自坐在副驾驶,手里的巧克力糖纸捏得窸窣响。 盛牧辞抽完那支烟后,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手搭在了方向盘,却迟迟没去开动车。 车在路灯下,昏黄的光似在玻璃前窗镀了层薄薄的金,映得车内明一处,暗一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