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时刻。 宋黎知道自己当时很狼狈,脸压在他的颈窝里,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他那片肌肤都被她哭得透湿。 得要闻着他身上清淡的烟草味,才能缓和黑暗恐惧的后遗似的。 那温暖的掌心一摸她头,宋黎就再克制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不顾体面,撕心裂肺地,哭得和小孩子一般。像是要把五岁那年的委屈,和今夜被关在后备箱里的委屈,一并全发泄了。 盛牧辞没说话,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任她哭。 宋黎哭了很久,哭到最后声腔都是哑的,疲惫了,才逐渐静下来。 埋在他身前,抽抽噎噎,偶尔发出一声哭嗝。 见她平静了,盛牧辞低下头,薄唇靠近她红红的耳朵,轻声哄:“还哭呢,我这不是在么?” 宋黎闷声不吭。 安静顷刻,她听见男人温沉的嗓音漫进耳底。 “还怕的话……” 停顿思考片刻,他认真着语气,问:“要不上我那儿住?” 第24章 .独享你 不白睡。 那夜可能有雨的。 宋黎不记得是从何时开始下起, 等她浑浊的头绪能再思考,耳边深深浅浅,有他的呼吸, 和檐下雨落, 嘀嗒嘀嗒的白噪音。 他说什么上他那儿住, 分明故意, 是要调节她情绪,没个正经心。 若是平常, 宋黎就想要打他了, 但那时哭太久,哭到四肢发酥, 一张被眼泪泡湿的纸似的, 软软塌塌, 所有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其实听得出, 他那话是有几分郑重的,不全是玩笑。也算是一种体贴吧。宋黎哑到泛疼的喉咙好似润了颗薄荷糖,凉凉的,舒适起来。 涸辙之鱼逢雨露, 是甘霖就要一头栽进。 鱼是她。 栽进他怀里的也是她。 宋黎动也不动地埋着脸, 没答应也没拒绝,看着像懒得搭理他, 又好像是半推半就。 要不是她两条手臂还挂在他脖子上不松, 盛牧辞都要以为她睡着了。 颈窝都是她的泪,一片热乎的湿意。 盛牧辞倒也不嫌弃, 指尖若有若无地拨了下她的耳垂:“问你呢。” 啧,女孩子的耳朵可真够软的。 他不由垂下眼,去看她的耳朵, 白白净净,晕着浅红,长发别在后面,戴颗小粉钻应该很漂亮。 不过她没有耳洞。 也许耳垂比较敏感,他一碰,宋黎就有了反应,要躲不躲地缩了一下。 但她依旧闭着口,不出声。 盛牧辞也就不逼着她说话。 当时将她从后备箱里抱出来的时候,她已处于昏厥状态,带到医院检查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但输完液,睡梦间她身子紧绷,一直散着虚汗,人时不时在颤抖。 很明显是梦见了可怕的东西。 程归推断她在后备箱晕倒,缺氧不一定是主要原因,很可能是因封闭环境而诱发的心理性急性焦虑。 恐幽闭,或是恐黑。 还说,醒后先不要刺激她。 事实上,刚刚提出住他那里,盛牧辞是认真的,没别的,出于对她安全的考量。 但现在的情况,怕她再想到什么情绪激动,盛牧辞便姑且不再提这事儿。 盛牧辞抚着她后背,语调懒散,有的没的往轻松了聊:“我说妹妹,你是不是不爱好好吃饭,怎么摸着没点儿肉呢?” 细胳膊细腿儿,靠在怀里轻飘飘,没点儿重量。不过瘦归瘦,却不僵硬,身娇体软,柔得跟没骨头似的。 宋黎额头在他肩上抵了抵,当作回应。 说实话,如果时间不算太晚的话,盛牧辞倒是蛮想多抱她会儿。 可那时时针距离一刻度越来越近,再撑着她大抵是吃不消的。 “睡不睡?”盛牧辞哄小孩儿的语气,循循善诱:“叫十四进来陪你。” 宋黎是很疲倦了,困,但极度恐惧后有心理阴影,不敢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