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遍是剧痛,张了张唇想说话,喉咙却像是着火了一样干涩刺痛。 好在她稍微一动作一旁坐着正在浅眠的李凤游就立即醒了。 殿下您醒了? 李凤游甚是惊喜。 燕挽亭的思绪似乎还停在被刺客刺穿胸口的那日,昏迷的这些天,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眨眼,她双眼迷蒙的看着李凤游,也不顾满身的疼痛,用沙哑的几乎快说不出口的声音问了句。 我还活着? 殿下您自然还活着,那日您被刺伤到如今,都已经过去六日了。 燕挽亭怔了怔,而后苍白的面上露出一丝紧张,她用尽了力气,抓住了李凤游的衣袖,努力的使自己说出口的话能让李凤游听清。 神玉呢? 李凤游握住了她的手,颤抖着声音道。 神玉已经送去宫了,师父说献妃娘娘应当已经醒了。对了殿下,师父今日也到营地了。 那便好。 燕挽亭听说神玉送到了,夏秋潋应该醒了,便松了口气。 这口气一松,身上刚刚被忽略的剧痛就如同碾上她身子的石磨一样,将血肉碾碎将骨头都碾成粉末。 燕挽亭脸色惨白的慢慢躺了下去,她睁开眼看着营帐的顶端,咬着牙忍住那蚀骨的痛意。 她努力的想要转移注意力,额头的汗痛的冒了一层又一层。 战事...如何了。 李凤游拿着帕子,替燕挽亭拭去额上的汗,然后又去倒了杯茶水,一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燕挽亭喝水,一边回禀道。 慕容将军领兵正在攻城,姜国的都城本就易守难攻,如今姜国人誓死守着都城不应战,慕容将军每日都派人去叫阵。 燕挽亭喝了些水,感觉嗓子舒服了一些。 身上痛的很,但是脑子却清醒着,燕挽亭咬着牙忍着痛道。 叫阵有何用,江询言明摆着就是想拖时间,拖的越久牵制住的人就越多。他这次刺杀我,想必也是想激怒父皇派兵攻城。对了,父皇可知我受伤之事,可有派兵前来? 李凤游摇摇头。 上禀殿下伤情的文书,都被卑职劫下来了,陛下暂时还不知道殿下受伤之事。 燕挽亭赞赏了一句。 不愧跟着我这么久,你这次算是立了大功。 文书虽然劫下来了,可这事知情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瞒得住,李凤游担忧道。 殿下,可您的伤势早晚也瞒不住啊,陛下迟早会知道的。 燕挽亭躺着一动也不动,苍白面上的表情因痛苦始终紧绷着,只有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耀人的神采。 父皇自然会知道,不过得由我亲自回宫告知父皇此事。 李凤游闻言头疼的皱紧眉头。 殿下身子伤的这么重,怎么禁的起舟马劳顿。 燕挽亭知道自己父皇的脾气,她要是不平平安安的回去,燕皇怕是真的会被江询言激怒增兵姜国。 这事旁人去说旁人去劝,熄不了父皇的火。 除了这事之外,燕挽亭还想回去看看夏秋潋。 想必潋儿现在应该恨透了她,她自觉该亲自去潋儿面前和她解释,如今她身受重伤好歹也能让潋儿心疼怜惜一些。 打着这小算盘,这次她也必定要尽快回去的。 不过这身子上的痛却是恼人的很,稍稍一动,就是呼吸重些都能惹的身上一阵剧痛。 燕挽亭痛的无力,弱声弱气的问李凤游。 凤游,你不若去问问师叔,她可有什么止疼药。 李凤游无奈的摇摇头。 殿下,师父说了,您若是醒了,身子骨自然是痛的受不了,可受不了也得受,您身子现在不能乱用药,只能忍着。 燕挽亭也不是什么怕痛的人,只是这痛的确是折磨人,从头痛到尾,一刻都歇息不了,想必比之天牢里的十大酷刑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燕挽亭在营帐里躺着,一动不能动,就是身上痒了不敢自己动手去挠,还得叫阿素凤游帮忙。 其他的就更别提了。 而她想回燕飞城的事,也在了辞的反对下,推迟了好几日。 这几日,燕挽亭有两次唤慕容齐进营帐和他商议攻城之事,不过这事燕挽亭似乎有些忌讳,连阿素凤游都遣了出去。 只有她自己和慕容齐知道。 不过慕容齐从营帐走出来时,面上表情始终有些复杂,也不知燕挽亭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身子好不容易在了辞和福安的精心调养下好了一些,稍稍能动弹了,燕挽亭便迫不及待的要回燕飞城。 了辞这回也劝不住她,便由她去了,反正这一路上受苦的人又不是她了辞。 马车的轮子开始滚动的那一刻,燕挽亭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间炼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