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在府门口晕倒了!” 门房的小七气喘吁吁跑过来,边喊边叫,看见沈父时急急停步,差点同沈父撞在一起。 “快将太子殿下扶入客房,快去请太医。” 沈父面如沉水,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同时沉声下着几条命令。 太子殿下金尊玉贵,国之储君,若真是在他府前出了事,是有嘴说不清。 沈父步子急速,衣袂翩飞,小七等人急急慌慌,压根没人发现,廊庑下的沈筠曦失手掐断了一朵倒挂金钟,提着裙角小步急追。 沈筠曦一直追到了圆月门。 圆月门外,青石板道一尘不染,空空荡荡,早没了沈父的身影。 沈筠曦蓦得停下了脚步,怔怔望着手中的舞姿翩跹的倒挂金钟花朵。 …… 沈父,正院,东厢房。 沈父围在床榻前,目不转睛看李院首为萧钧煜号脉,等李院首提笔写方子,沈父咽了咽喉结,小心翼翼问: “李院首,太子殿下可有大碍?” 沈父瞄了眼床榻上面无血色、唇瓣干燥起皮的萧钧煜,心中一时有些惴惴。 李院首叹气了口气,摇了摇头,气呼呼道: “全看太子殿下自己,想活,死不了;想死,也活不成。” 李院首听说萧钧煜滂沱大雨立在沈府外,不吃不喝,也来劝过萧钧煜,劝不住,自己反而住进了沈府的客房,以防万一。 床榻上,萧钧煜俊美无俦的面颊惨白如纸,却眉头紧蹙,嘴里呢喃着什么。 室内静悄无声,众人屏息凝神,细细倾听,眸中闪过错愕又有几分恍然。 “曦曦,曦曦。” 萧钧煜气息微弱,却一字一顿,唤着沈筠曦,情意绵绵,让人落泪。 李院首和福明抹了泪珠,不忍再看。 支摘窗下,沈筠曦背靠着墙面,后脑袋抵着坚硬的墙,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听着室内萧钧煜一声接着一声,沙哑却坚定的呢喃,她泪如雨下。 沈筠曦手贴在小腹,轻轻安抚突然躁动的胎动,靠着墙,屏住呼吸,听了许久,许久。 她咬唇忍下所有的哽咽,只瘦削的肩头无声得颤动。 室内。 沈父看着萧钧煜的病容,忧心忡忡,不敢打扰萧钧煜休息,行礼告退。 沈父还未踏出门槛,又见小七神色慌张踉跄奔来,大声喊:“老爷!” 沈父厉眸扫了眼,手指比划了一个噤声,小七忙双手捂住嘴巴,战战兢兢站直身子。 沈父回眸看了眼紧张而有序的客房,带着小七离开了东厢房慢慢回眸“怎么了?” “老爷,宫里的贵人来传旨!” 沈父顿住脚步,眸子蓦得深邃幽沉,转身,又看了眼客房的位置,低低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躲不了。 …… 正厅院门外,沈父到的时候,沈筠晔已等在门口,见了沈父沉声道:“父亲。” 沈父点头,快走两步。 “许是我们昨日猜测的事情。”两人对视一眼,沈父沉声交代沈筠晔,大有一副托付后事的态度: “晔儿,日后,我若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曦曦。” 沈筠晔面色严肃,眼里飞快略过一抹水色,郑重点头,目光坚定朝沈父保证道: “父亲,只要我在一天,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妹妹!——曦曦,你来了。” 沈筠晔忙面上带笑,朝青石道一侧的沈筠曦打招呼。 沈筠曦贝齿紧紧咬住樱唇,强忍着鼻腔和眼眶的潮热,小步快跑抱住沈父和沈筠晔: “爹爹,哥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沈家。” “傻丫头,不准你胡说,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沈家。还不知道啥事,傻丫头说什么丧气话。” 沈父慈祥得抚了抚沈筠曦的脑袋,笑呵呵拍了拍胸脯,挑了挑眉梢,故作骄傲道: “咱家里可是有丹书铁券,御赐的免死金牌,哪里会有事。走,快进去,免得让贵人久等了。” 沈父双手张开揽住沈筠曦和沈筠晔,像母鸡护着小鸡仔,揽着他们向前走,声音慈和温暖。 快至正厅,看着厅中端坐一位长相阴柔的太监,慢条斯理品茶,沈父健步如飞,拱手行礼: “贵人,让您久等了。” 宣旨太监放下手中的茶盏,眸光不动声色转了一圈,沈府齐齐整整的三个主子。 他不着痕迹在沈筠曦身上顿了顿,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公客气了。”宣旨太监回礼,态度亲和,笑盈盈掏出了怀中的卷轴。 “听旨。” 沈父并沈筠曦三人,及府中上下百号人恭敬跪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