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萧钧煜浑不在意摇了摇头,避开了李院首,负手而立注视寝房,目光深不见底: “李院首,孤身体无碍,还劳您为沈姑娘诊诊脉。” “遵命。”李院首垂首应是。 福明看着萧钧煜额角的血痂,急得原地跺脚,可看着太子殿下的目光始终凝在寝房的方向,福明苦着脸低低叹了一声。 …… 寝房内,沈父与沈筠晔手接连贴上沈筠曦的小腹,相互对视,面色沉重。 “老爷,太医院李院首在门外求见。”云巧轻手轻脚进来,小声禀报。 沈父闻言朝外看了眼,看到了萧钧煜担忧的目光,沈父唇角抿紧,又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沈筠曦,犹豫一瞬,应道:“快请进来。” 沈筠曦眼睁睁看李院首把脉,在李院首松手时,急声问: “李院首,在月份对不上,怎么会有胎动?” 李院首眉心高高隆起,抬手撸了撸自己银白色的胡须,一对炯炯有神闪着困惑,半响,他垂首,慈眉善目,沉声道: “沈姑娘,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大多数婴儿在四个月左右胎动,也不是没有更早的,这个无需在意,不过,您这胎儿……” 李院首顿了下,雪白的眉毛朝中间聚拢,眉心沟壑深深。 “李院首怎么了?”沈筠曦手掌轻轻颤了一下,声音也不可抑制带着颤声。 沈父轻轻抚了抚沈筠曦的脊背,大掌落在沈筠曦的肩头安慰。 “沈姑娘脉象不稳,切记保持心态平和,多多修养。”李院首轻声道,他执笔,龙凤凤舞写了一个药方。 “此药方,一日两次,沈姑娘先坚持一旬,老夫会每两日来为沈姑娘诊脉。” 沈筠曦手里捏着药方,手上用力,宣纸在空中颤抖。 沈筠晔沉了沉目光,抬眸问李院首:“李院首,我妹的身子,若否流了这个胎儿?” 哗啦一声,李院首手中正在整理的药匣子的一应用具因为震惊而滑落地上。 “沈公子说什么糊涂话!”李院首双目瞪如铜铃,皓首苍颜冷下脸,怒目斥道: “这个胎儿在最开始用了虎狼之药,胎儿侥幸无事,却将沈姑娘幼年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子功亏一篑,胎儿已与母亲一体,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此时最需仔细调养,怎能再生事端。” 李院首平日里温文尔雅,如今却气得心口起伏,说话也带了几分怒气。 一垂眼,看到沈筠曦泪珠涟涟,无声啜泣,瘦削的肩膀连着脊背轻轻抽颤,李院首神情一顿,叹了一口,以为沈筠曦在害怕,话语缓和了几分: “沈姑娘莫担心,您这身子老夫有把握给您调养好。” 李院首,医学世家,家学渊源,他的父祖兄弟皆为医者,是大盛声名远扬的杏林神医。 沈筠晔对李院首的医术深有体会,他腿上后广招天下名医,所有医者都哀叹连连,他也以为自己定是会瘸腿,却不想现在已经行走如常。 “抱歉李院首,我刚才关心则乱。”沈筠晔拱手道歉。 李院首面上也恢复泰然自若,将药匣子收拾好背在肩上,见沈筠曦神色不佳,便同沈家父兄又语重心长再三叮嘱几句,陈述利害。 沈父与沈筠晔的面色越来越沉重,沈父面色凛然,朝李院首功拱手:“多谢李院首提点,我们会谨遵医嘱。” 李院首走了,寝房内的下人们也退了下去,静悄无声。 窗外凉风乍起,吹入房内,珠帘被撩起,响起叮当碰撞的清脆声音。 沈筠曦缓慢得眨了下眉睫,溃散的眼瞳里慢慢汇聚了光,她吸了吸鼻翼,抬眸望着沈父,努力扯了半天,唇角的弧度却始终无法向上。 “又让爹爹与哥哥为我担心了。” “傻姑娘,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傻话。”沈父疼惜得拍了拍沈筠曦的脑袋,轻声道。 沈筠曦望进沈父和沈筠晔的目光,鼻腔猛得酸涩,她忙垂下眼睛在,双手绞在一起,弱弱问道: “爹爹来寻我,是不是外面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沈父今日的安排是去商号看账,应是晚上或夜间才会回府,如今白日里赶回府中,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沈筠曦贝齿紧紧咬住樱唇,强忍着眼里的潮热,双手绞拧,十指因为用力而青白。 耳边突然充斥上一世的风言风语,什么恬不知耻、不要脸、水性杨花、孽种、怎么不去死…… 沈筠曦突然双手握住自己的耳朵,身子佝偻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喃喃自语:“不听,我不听。” 沈筠晔抓住沈筠曦手,蹲下身与沈筠曦平视,担忧得望着沈筠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