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 “你外祖呢?” 淑妃隔着铁栏,双手钳住萧和泽的手,将萧和泽的手整个箍在冰凉铁锈重重的栏杆上,连声质问: “你外祖是定东侯,你大舅是安东大将军,二舅是兵部侍郎,他们在哪里?他们会救我的!” 淑妃心口剧烈起伏,眸子锁住萧和泽,一个用力,整张脸都嵌在铁栏上。 横七竖八的铁锈印在脸上,花了方才淑妃用茶水小心翼翼清理的面容。 四目相对,墙壁摇曳的烛光打在淑妃面上,她额角一个半干的血口,鬓发里粘着血污。 自萧和泽有记忆,他的母妃,淑妃最在意自己的仪容,每次出宫必先沐浴,画着精致秾艳的妆容,每根指甲的丹蔻边角都必须完整而妍丽,何曾如此落魄。 “母妃。”萧和泽眼泪不受控制,陡然哑声唤了声。 “隆福寺、春搜,外祖谋害太子,证据确凿,十八年卫尚书府走水惨案被翻出,外祖残害忠良,数罪并罚。” 泪珠顺着面颊流入唇瓣,萧和泽唇齿咸涩,涕不成声。 淑妃只觉天旋地转,瞪着萧和泽开开合合的唇,却耳朵轰鸣阵阵,萧和泽的声音远在天外。 “外祖一家已被押入大牢,夷三族,外祖五马分尸。” “不可能,不可能!” 淑妃捂着自己的耳朵,蹲下了身,她神情怔忪,眼睛无神,只低低喃着不可能。 “母妃,过两日,我也会离开京都城,无召,永生不得入京。” 萧和泽隔着铁栏,双膝跪地,哑声和淑妃报告自己的事情。 淑妃和定东侯谋害太子,所做的一切,有一己之私,但也因萧和泽是二皇子给了他们期望,以为萧钧煜死了,萧和泽便能被封太子。 所以,前两日皇上下旨,给萧和泽奉了雍州王,终生无召不得入京。 雍州,西北境内,荒漠贫瘠,太子萧钧煜曾经参军之地,西北军全是太子的心腹,这是让萧和泽一辈子再无翻身之机会。 “对不起,是儿臣连累母妃,是儿臣无能,救不了母妃和外祖。” 萧和泽话音一落,囚牢中突然寂静,不知哪个缝隙被风窜入,呜呜风声凄厉,夹杂不知谁的哐哐撞头声。 阴涔涔,让人毛骨陡然。 “本宫是皇上最宠爱的淑妃,皇上不会舍得杀了本宫,你们快将本宫放出去,本宫要面圣。” 淑妃眸子突然一亮,眼里闪过细碎的光芒,桃花眼里漾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柔情似水和痴迷 她双手箍住铁栏,朝站立的狱卒大声嚷嚷道: “我要面圣,本宫要面圣。” 萧和泽去拉淑妃,淑妃却不管不顾,她貌似张狂,一声重过一声:“本宫是是皇上最宠爱的淑妃,本宫是冤枉的。” 呵。面冷如铁的狱卒突然轻笑一声。 萧和泽瞟见狱卒唇角的嘲讽,登时脖子连着面颊红涨发热,他去拉淑妃,急声安慰:“母妃,母妃。” “和泽,和泽,你去替母妃面圣,你快去替母妃面圣,十八年的情意,你父皇不会杀了母妃的。” 淑妃突然去推萧和泽。 萧和泽猝不及防被大力一推,踉跄摔在地上,他扶起起来,淑妃却又推他,隔着铁链用脚蹬他。 昭狱阴冷,时刻弥漫着死亡和腐朽,萧和泽触地,一手的黏腻,手心沾上不知道什么恶心的东西。 萧和泽顾不得擦手,拉着栏杆起身。 “母妃,父皇,”萧和泽眼底通红,蓄满泪珠,唇瓣颤了下又闭上。 “你父皇怎么了?”淑妃去拽萧和泽的前襟,声音一瞬间拔高。 淑妃再次质问,声音带着颤音: “你父皇他怎么了?” 淑妃目不转睛攫住萧和泽的一举一动,潋滟的桃花眼深处隐藏着自己察觉不到的柔情和紧张。 萧和泽半张脸挤在铁栏杆间隔处,低下头不敢看淑妃,喉结艰难地滚动:“父皇立了新的淑妃。” 一句话,淑妃整个人僵在原地,面上没了任何情绪。 “德妃三日前,给父皇送了一个会跳西域舞的秀女,昨日,父皇,宠幸了那名秀女,一夜……叫了三次水。” “今早,父皇册封那位秀女为淑妃,入住景安宫。” 萧和泽双手握住铁栏杆,手心用心陷入了层层铁锈中,手背青筋暴起。 “不,不可能,不可能!”淑妃怔怔出声。 “皇上怎么会轻易将给我的荣耀给了别人。”淑妃声音几不可闻,面上失魂落魄,桃花眼中空洞无神。 “皇上怎么会轻易将给我的妃号、我的宫殿给了别人,怎么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