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正厅。 萧钧煜同沈父谈完正事,从怀中拿出一方折子,双手托着递与沈父: “沈伯父,沈姑娘几日前救孤,孤无以为报,备了薄里相谢。” 沈父眸光轻闪,昨日,他去问过沈筠曦,沈筠曦并没有否认救过萧钧煜,更多得却不愿再说。 沈父推了推萧钧煜的手,一对桃花眼带着笑意,俊朗英挺的面庞慈祥和煦,笑道:“举手之劳,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语气随意。 萧钧煜一愣,看着沈父清澈慈和的眼眸,捏着折子的手指不由得捏紧。 沈筠曦并没有同父亲说明是如何救了他。 萧钧煜凤眸滑过一抹幽光,菱唇攸抿,他躬身,态度更恭谨了几分,珍重道: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简备薄礼,还请沈伯父代为收下。” 沈父瞟了一眼萧钧煜,一身绯红色的锦袍衬得本就面如冠玉的他郎艳独绝,他此时拱手而立,端方有礼,没有一丝一毫身为天子骄子的矜傲。 尤其刚才萧钧煜与他刚论事,慷慨激昂,谈及海外藩国诸事胸有大略,处事不惊,观点谋略惊才绝艳,多次让他拍案叫绝。 沈父眼底闪过欣赏,见萧钧煜态度坚定,思考一瞬,含笑收下:“殿下客气了。” 一接过折子,沈父手上一沉,看了一眼折子不同寻常的厚度,面上不着痕迹又看了一眼萧钧煜。 太子殿下萧钧煜芝兰玉树,侧颜如玉,气质清冷矜贵,端方守矩,为人处世让人挑不出错处,远观细看都是翩翩佳公子。 沈父不着痕迹收回打量的目光,眉目更是爱慈缓。 萧钧煜见沈父收了礼单,心里微微舒了一口气,他又朝沈父拱手道: “沈伯父,孤想亲自同沈姑娘道谢,不知可否方便?” 沈父俊朗的面容始终带笑,态度谦和,出口却让萧钧煜心中高高悬起。 “太子殿下,太抱歉了,曦曦身子不适,这几日不便见客。” 沈父眉心拧着,面上带着心疼和遗憾。 见沈父面有轻愁,萧钧煜心中担忧,眉宇间带着一分焦急,想也不想问道: “沈姑娘身子哪里不适?孤一会儿请太医院的医者来为沈姑娘看诊。” 沈父见他的担忧不似作假,面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声音和煦如春风: “不劳殿下挂念,并无大碍,曦曦多多修养几日即可。” 沈父说得恳切。 萧钧煜忖度着沈父的态度,首富沈父如珠似玉娇宠嫡女盛朝皆知,沈父面上云淡风轻,沈筠曦应是无大碍。 萧钧煜悬着的心慢慢落下,凤眸一沉,面上恢复了方才的泰然自若。 失落席卷心口。 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沈筠曦不想见他。 萧钧煜面上若无其事,掩在广袖中的右手食指轻敲中指,将心底想即刻见到沈筠曦的念头压下。 他从福明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给沈父,声音清冽如水,同沈父谈笑自如: “沈伯父,这是孤给沈姑娘备的一分薄礼,还请沈伯父帮忙转送沈姑娘。” 沈父面有犹豫,倏尔,笑盈盈接过:“老夫替曦曦谢太子殿下挂念。” 萧钧煜同沈父告别。 路过青石小道时,萧钧煜脚步驻足,长眉微挑,遥遥睨了眼玉兰苑的方向。 沈父目光随着萧钧煜目光眺望,看到枝头摇曳生姿的玉兰花,奶白剔透的花瓣,锦簇繁花。 “太子殿下喜欢玉兰花?”沈父看着萧钧煜遥若云间月的疏冷眉眼,一闪而过的温柔缱绻,胸膛挺直,骄傲笑着道: “沈府的玉兰也算京都一绝。” 萧钧煜淡淡收回目光,望着沈父,说了句句意味不明的话:“喜欢。” 沈父心头一跳。 沈父去觑萧钧煜,却见太子殿下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自持,步子不疾不徐。 沈父盯着萧钧煜芝兰玉树的背影,眸色晦涩,几番变化,他含笑摇头,招手挥来身旁的一个小厮,将手里的礼折和锦盒交给他: “将这些送给姑娘院里,莫有闪失。” 小厮得了令,面上一肃,朝沈父行礼后,大步流星朝玉兰苑走去。 …… 前门大街,三心书舍。 三心书舍是京都城最大的书舍,占地十间房,上下两层,一排排矗立的书架,入目全是书籍,四书五经、典籍、诗集、传记、游记、话本等应有尽有。 沈筠曦带着云巧和南晴熟门熟路直奔二楼西北侧,那里全是当下最时新的言情话本。 “你们选自己喜欢的,我自己瞅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