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搅乱他引以为傲、装虚做假的清高勋高。血脉这东西无法割离,脏了就是脏了,我是他的污点耻辱,他不认也得认。” 听到这儿,陆芍思绪有些混沌。 厂督只同她说过他是因为外祖父被害、母亲遇害,才入内廷掌权弄势。 其他的,只是含糊带过,没有多提。 可方才的话,又是“龙血凤髓”、“天潢贵胄”,又是“血脉相连”、“不认也得认”,她细细厘清其中的干系,倏尔掌心骤敛,抓住这处错漏,追问道:“你究竟是谁呀?” 靳濯元愣了一瞬,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行走朝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疏忽,更别提被谁握住把柄,大抵是氤氲蒸腾的热气加之香软娇气的小姑娘,让他暂时卸下防备,疏于周密,这才不慎说错了话。 可当下还不是全盘托出的时候,汴州要变天,要搅起腥风血雨,届时必定有人拿身份之事大做文章,她知晓太多,不是好事。 “瞧都瞧了,摸也摸了,不管我是谁,你还想不认账?” “我没有不认账!我只是觉得你那番话蹊跷,却又寻不出个眉目来。” 她来汴州的时日短,统共就认得这么几个人。有些宅院的贵女她尚且叫不出名字,更别提大内这样人多复杂的地儿。 靳濯元曲起指头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怎么?打算审我一番?我的位置让与你罢,成日窝在府里当真是屈才了。” 陆芍心思浅,三言两语就被他带跑:“那也不是不成。当时那刺杀你的两名杀手,他们身上的衣料正是由我瞧出来的。你们偌大的东厂,竟然比不过我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也就你敢置喙。” 原来在这小姑娘眼里,东厂的恶名都是装出来的。 “我瞧着你这话一早便想说了。” 她得意洋洋地抬了抬下巴:“早知你只是过过嘴瘾吓唬我,我就该变本加厉些。” “吓唬你?” 他舔着牙尖,冷笑了一声。 继而一手扣住她的下颌,复又吻了上去。 另一手则拢住她身前的柔软,力道重,留下薄红色指印。 院子里亮着橙色纱灯,风雨一吹,在廊下打着悬。湢室内热气氤氲,几缕白烟自推开的窗子镂隙浮出,浸入湿冷的雨夜,缭绕上腾,弥漫在橙红色的暖光中。 屋外雨声骤响,湢室内水声潺潺。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指骨分明的手拨开垂落的竹篾帘,那人合衣站在门槛前,身上还滴着香汤的水渍,因来时并未带换洗的衣裳,只好出来遣福来去取。 正要开口吩咐,似是记起甚么,遣退了福来,只吩咐云竹去湢室添热水,自己则沿着廊庑踱回上房。 再回湢室时,身上已经换了身齐整的衣裳。 陆芍趴在浴桶的边缘,双臂脖颈上落着葡萄干大小的红痕,见靳濯元进来,红着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方才云竹来添热水,瞧见里头一片狼藉,就连添水都不敢多瞧,手腕一抖差些教热水溢在地上。 靳濯元取过帨巾,替她擦干,又将臂弯上的斗篷罩在她身上。 “我衣裳呢?” 陆芍拢着藕粉色的斗篷,两只脚别扭地贴在一块儿。她记得厂督分明带了换洗的衣裳过来,怎偏偏只给她裹件斗篷。 靳濯元一把横抱起她,迈出湢室时:“横竖一会儿还得脱,你不嫌麻烦?” 陆芍明白他话里头的意思,喊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