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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宦冲喜后 第63节


有初入府时战战兢兢小心谨慎的模样。

    小姑娘见他吃瘪,很是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我说的可有错?”

    “可我也有正事要忙。”

    他缓缓松开陆芍的手,像是觉得当真冷落了她,面上挂上歉疚的神情。

    陆芍正理着揉皱的衣裳,抬眸时瞧见他一副自省的模样,心里不忍稍有动容,语气很快软了下来:“那我知晓你近日事忙,抽不开身,我就是那么随意一说,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头去。”

    靳濯元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低低‘嗯’了一声。

    陆芍圈着他劲实的腰身,扬起脑袋,露出一双水洗似的眸子:“那厂督今夜在屋里歇下吗?”

    像是小懒猫儿,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

    然而屋内寂静,陆芍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的回答。

    “那明日呢?”

    仍是默不作声。

    小姑娘的期盼落空,小脸敛起可掬的笑意,端出一副怅然丧气的模样。

    靳濯元察觉她闷闷不快,借机托起她的小脸,调转话题:“芍芍不是想在院子里养一窝兔子和两只猫儿吗?等天日再暖和些,厂督带你去聘狸奴好不好?”

    陆芍拂开他的手,瞬目敛起一丝落寞。

    “你连回府歇下的时辰都匀不出来,怎还有空带我去聘狸奴?”

    算起时日,自寒食节之后,她已经许久未同厂督同床共枕。夜里辗转醒时,身侧的褥子空荡荡的,冰凉一片。

    她能发现厂督好几次动情,却在兴致起时回回隐忍克制。最多也只是将她揽在怀里,好言好语地哄她睡着。

    饶是她再笨拙,也能察觉出不对劲儿来,又因这几日总是忙于绣坊和王氏的事,待旁的事便分心不少,确实没有细想,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靳濯元见她跪坐在榻上,一张小脸黯然凝神,便开口问道:“在想甚么?”

    她垂着脑袋自顾自地把玩着手里的绫绢,薄粉的指盖勾着绫绢上的丝线。而那张绫绢似乎存心同她作对,被指盖勾起的经纬胡乱缠在她的指缝上,嵌在里头,掐着肉,很快在指甲边缘溢出些血丝来。

    靳濯元一眼瞧见那抹猩红,立马拿来帨巾替她擦去,然而饶有耐性地将勾在指甲边缘的丝线一圈圈地解开:“那些个狐绒不够你揪,现在勾起织品来了。照这样下去,铺子里头的营生还不够你玩的。”

    陆芍抿了抿嘴,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的指缝,眸底笼起水雾,金豆子一颗颗地砸在靳濯元的手背上。

    温热的触感在刺冷的手背蔓延,他心口骤然抽疼:“怎么了?”

    本来也不觉得多委屈,瞧见眼前之人忽地蹲下身子,素来端稳的手,胡乱地裹着帨巾,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眼泪,她的情绪似乎有了宣泄的口子,伸手推了他一把。

    “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靳濯元回府时,未及换衣裳,身上仍是那件能威慑住人的坐蟒红袍,他跌坐在在地,双手撑着地,场面很是怪异。

    倘或此时,福来和诚顺冲撞进来瞧见这幅场面,恐怕连腿都打不直。

    兴许是被她这无厘头的话气着,他站起身,掸去衣裳的尘垢,语气也重了几分:“胡说甚么?”

    “那你怎么日日躲着我,不愿见我。”

    他气笑了:“我哪里躲着你?”

    “甚么奏本朱批,你捅了朝臣的马蜂窝不成,哪里有这么多事要料理?你就是不愿见我,也别三五天都用同一个借口敷衍我...”

    她语气渐软,后边的话逐渐被自己的哭噎声遮覆,慢慢地只能听见委屈的尾音。

    一声声轻飘飘的娇音,于他而言却是难捱的钝刀子,比着心口,一下下地推入肌理。

    靳濯元浑身僵直,想弯下身子去劝哄,却不知该说些甚么,静默半晌,妥协道:“那我今夜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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