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似是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差异之余,皆敛声屏气地盯着那双喂药的手。 陆芍怕苦,在病中尤是,且烧成这幅模样,思绪混沌,原生的小气性悉数涌了上来。 苦涩的汤药才沾上双唇,她便撇过脑袋,不愿去喝。 靳濯元并未恼怒,甚至好声好气地同她说道:“药虽苦了些,喝了身子才会大好。” 汤药送至唇边,生怕自己的话说服不了她,还强调道:“这都是芍芍同咱家说的,不是吗?” 陆芍伸手推了推,还是不喝。 同一个烧得稀里糊涂的人讲道理,显然是起不了甚么效用的。 她拉着靳濯元的衣袖,倚在他的胸口嘤嘤咛咛地哼哧了半晌,以示自己浑身都不舒坦。 靳濯元被她素手一推,手里的药碗差些掀翻。他手腕隐隐发抖,护金玉一般,牢牢捧住手里的药碗,生怕被陆芍掀翻后,炉子里煎的药汤不够,又要等上半个时辰。 “你乖些。” 他沉了语气,想借此吓唬陆芍。 陆芍没被他吓着,却不知是想起甚么,突然溢出泪来。一面推开靳濯元,一面去蹬身上的被子。 动静之大,原先埋首听热闹的太医,齐齐抻起脖子。 汤匙‘叮’地一声,叩在碗沿,他将那碗药重重地搁在一旁的小几上,双手抵着她的肩,掰过身子:“陆芍,你喝不喝?” 第62章 厂督给你买蜜甜蜜甜的饴…… 太医跪在地面, 按捺不住好奇,一壁抬手拭汗,一壁不忘隔着衣袖偷觑几眼。 比起靳濯元近几年来的恶名, 方才耐着性子劝陆芍喝药的模样显然比平日更可怖。 人们对认知之外的东西都隐隐觉得慌乱不安,直至瞧见靳濯元动怒,郑院使心里才找回些奇怪的熟悉感。 他们暗暗感慨陆芍生来运道不好,汴州那么多贵女,怎么偏偏便挑中了她。跟了靳濯元这样的人, 成日战战兢兢行事, 哪里还有甚么安适的日子。 就算日后侥幸存活下来, 谁又能保证不沾些疯病,放眼诏狱里头的那些人,被折磨成失常扭曲的样子, 也是常有的事。 然而他们也只敢将那一星半点的同情埋在心底, 不敢宣之于口,唯恐榻上的人将心底的那股无名怒火烧连至自己身上。 搁在香几上的汤药左右晃了几瞬, 等不到陆芍答复, 他又伸手端起, 闷声喝了一口, 而后抬起陆芍的下巴, 将自己的双唇贴了过去。 她不似当时病中的自己,乖乖躺在榻上,任由人渡药。烧得嫣红的唇上只要沾了涩苦的药汤,她便死咬着齿关,说甚么也不肯张嘴。 被靳濯元压迫得急了,还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褐色药汁自二人唇角溢开,滴在他才换好的素净的衣襟上。 流夏吓了一跳, 忙跪在地上:“掌印,不妨教奴婢试试。” 靳濯元并未搭理她,只是以舌尖舔舐着陆芍咬过的痕迹,细咂着慢涌出来的血腥味儿。 “这是偏要同咱家对着干?” 陆芍的唇上同样染了一抹赤色,他紧盯着那抹鲜丽,眼底划过一抹贪嗜和激奋。手掌的力道不知不觉地加重,掐着她的下颌,落下几道刺目的指痕。 大抵是被掐疼了,她终于伸手去扒靳濯元的手腕。 “疼...又苦又疼。” 因着高热的缘故,陆芍双眼酸涩,重重地压着,近乎掀不开眼,她恹恹地垂着脑袋,眼底早就笼起雾气,迷蒙成一片。 靳濯元仍是捏着她的下颌,语气凶狠:“知道疼便喝药。” 手腕的劲儿却早已将松了大半,他慢慢地摊平掌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