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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宦冲喜后 第36节


若非眉眼间那股子阴恻的狠劲,刘珦怎么也想不到,眼前之人,就是大梁上下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厂提督。

    他仍是坐在官帽椅上,眯眼打量眼前的之人,一言不发地转着指间的玉指环。

    半晌,刘珦啐了他一口,骂他阉狗、奸宦,各种不堪的秽词一句句地钻入他的耳里。

    掌刑的千户掐住他的脖颈,企图拿铁烙去烫他的喉。

    靳濯元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着,这些话他早已听过成千上万遍,以往听时,他甚至还能上赶着帮上几句。

    今日只是庆幸,这些秽词还未钻入陆芍的耳里。

    想起陆芍,他便摆了摆手。

    冬日天色暗得早,他若是晚些回去,那小丫头又该趴在窗台等他,他实在没功夫同刘珦消磨时间,便站起身同刘珦直言道:“玄元帝萧齐文在位二十二年,后来经历太子继位、两王之乱,至今统共过去二十七年。你在宣顺十二年落第,如此算来,落榜之日正是十五年前的科考。”

    刘珦嗤笑一声,东厂掌监察,查出他何年落榜并非难事,这同审讯他税银的去向又有何干系?

    靳濯元继续说道:“咱家瞧过你的文章,行文不落言筌又卓有见地,与同年中举之人想比,名列三甲并非难事。”

    话说至此,刘珦倒是愣了一瞬,他显然没料到这阉狗会去查他当年的文章,一时间头脑混沌,摸不清他真正的意图:“那又如何?”

    “你在出榜十日之内,也曾要求察看过阅卷批语,自以为依照自己的才气,何来落第的可能?可偏偏在十五年前,出了一桩轰动朝野的大事。”

    第43章 安置了?

    他说话时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偏生说出来的话总能教人心里翻滚起惊风巨浪。

    不止刘珦,就连日日紧跟案程的诚顺都因他的话忡怔了半晌。

    靳濯元没有接着往下说,他只是饶有兴致地捕捉刘珦的时而变幻的神情。二人皆未出声, 仿佛暗地较劲儿,只是靳濯元的劲儿自在松散些,刘珦却是浑身紧绷,豆大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淌。

    最后仍是刘珦落了下乘,他的手缓缓收紧, 下意识地直起腰背:“十五年前的事, 同我有甚么干系?”

    靳濯元缓缓踱步至他身前, 盯着他那张佯装镇定的脸,不由地嗤笑了一声:“啧。你急甚么,咱家都没说甚么事。”

    刘珦眼皮微跳, 很快又争锋相对道:“十五年前兴许发生了许多大事, 至朝野轰动的,无非就那么一桩, 这不难猜。”

    “是不难猜, 只是寻常人, 哪里还记得这么清楚。咱家不过这么一提, 你便急着跳出来撇清干系。咱家瞧着, 你是吃下了算盘珠子,心里头比谁都有数呢。”

    刘珦知晓东厂的人心思缜密,一旦抓着自己的错漏之处,便不会轻易揭过,他多说多错,那么索性不说。

    靳濯元见多了这样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常他有许多令人开口的法子, 只是今日,他本就有意吊着刘珦。

    “那便先看押着。教他们急上一急。”

    刘珦陡然瞪大了眼,他自然明白靳濯元的用意,这是乘间投隙,要拿他作为引人上钩的诱饵。

    刘珦迟迟不肯吐露账册相关的事宜,足以说明这本账册后面隐藏了许多不可见人的秘密,如今深知内情的刘珦陡然消失,且他手中曾流转了一大笔税银以及记录税银去向的账册。那些隐藏在房台县背后的势力,唯恐事迹败露,如何不急?

    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他们该有所动作了。

    迈出刑房时,天色如水,参星横斜。房台县灯火惺忪,浓重的云气笼罩着村落,黄澄澄一片。

    诚顺紧跟在他身后,心里仍想着掌印与刘珦之间的对话。

    他厘清年岁,盘数着历年来发生的大事,一直到接过马绳,他才脑海中才陡然晃过十五年前的那桩旧事。

    “主子说的,可是余州言氏抄家的贪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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