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还是摇了摇脑袋。 “他们是服毒自尽的,咱家正查他们的身份。” 陆芍似懂不懂地点点头,她瞧着尸身袖口的纹样,觉得在哪儿见过。 过了好一会儿,才指着那两具尸身道:“他们好像是打余州来的。” 第24章 若有郁结,又会是甚么呢 满室寂静,养在深闺里的小姑娘,从不曾见过可怖的场面,现下却站在两具尸身前,轻而易举地指出线索。 靳濯元站起身来,饶是有些惊讶,仍不忘从容淡然地拿帨巾拭手。 “你是如何瞧出来的?” 陆芍往尸身那处挪动步子,愈靠近愈觉毛骨悚然。她两根指头,哆嗦着掀开盖在尸身上的白棉布。原本露出一角的衣袖,现在完整地落入陆芍眼底。 她本来尚有些拿不定主意,以指腹捻过布料上的经纬后,却是一口咬定:“他们就是打余州来的。厂督你瞧,虽说各地的棉布差异不大,但是余州房台县有个曹娘子,她弹得棉花极为纯熟,织布尤为精软,余州许多冬衣大多出自她手。且撇开棉花不论,光从这挺括的棉布,也能瞧出些门道来。” 靳濯元抬了抬眉,这小丫头平日里惧他怕他,说话也是软语轻声,甚至有时还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今日说了一连串的话,说话时,那双乌溜溜的眸子泛着活俏,竟比往常还要明丽几分。 陆芍将话顿在这儿,自然是想靳濯元追问她。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总是盼着旁人夸她赞她,陆芍也不例外。 其实话说到此处,靳濯元大致知晓判断的依据,饶是如此,还是顺着陆芍的小心思,继续问道:“甚么门道?” 陆芍笑意更深,仿佛要将浑身的本事都倾泻出来:“棉布花色繁多,大井纹、棋局纹[1]各类都有。但是余州出仕和商贸之风并行,为求金玉满堂,蛟龙暗样盛行,意为蛟龙得水,这也是余州特有的棉织。” 靳濯元确实没料到她懂得这般多:“可见呆在咱家身侧竟是淹没了一身学识。” 陆芍抿了抿嘴,垂下眸子,敛起眼底的熠熠的碎芒:“先前祖母经营过绣房,既是刺绣的手艺,自然要跟布料打交道。可惜我那时顽劣,祖母的手艺只学了三四分,现下也只是班门弄斧,正巧教我歪打正着罢了。” 顽劣? 他实难想象,这丫头瞧着乖顺,顽劣起来又会是怎么一副模样。 不过,说起余州。 靳濯元掌心微敛,眸色晦暗不明。 他对顺州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一提‘余州’和‘俞灏’,一些陈年旧事铺天盖地地裹挟而来,他的面色几近煞白,袖袍下的指骨也逐渐泛出青白之色。 陆芍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生怕他像先前一样浑身不适,心里头关切,上前捂住他的手。 他的手僵冷,不带温度力道又大。陆芍掰了好一会,才将小手塞了进去,忧心地唤道:“厂督,你怎么了?” 诚顺对掌印的病因也是一知半解,想不出余州这地同掌印有甚么关联。 余温从掌心传来,靳濯元意识回笼,很快恢复如常:“没事了。回府吧。” 回府马车上,陆芍同他并肩而坐。她的手不算太暖,却也比靳濯元好上许多,柔软的手合在一块儿,像只小暖炉被靳濯元拢在掌心。 对那些体弱的人,陆芍总是油然生出同情心。她知道厂督这幅模样,并非身子出了问题,否则满京遍地医官,加之大内的太医,总也不至查不出病因。 左思右想,大抵还是心结所致。 陆芍侧首去瞧他,他的肌肤是泛着玉泽的瓷白,纵然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