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梢眼角溢出点笑意:“小时候陪爷爷奶奶看过。” 那时候生活在大院,过年是最热闹的时候。 之后上了警校,又作为卧底生死一线,说起来,他能留给自己的时间实在太少。 所以眼下能陪伴在她身边,油然而生的幸福感充盈着心脏。 裴骁南跟她额头相碰,温柔地哄:“那我们换个方式打发时间。” 绵软的沙发上,时晚寻被摁着深陷,紧接着感觉到空气里的凉意。 一切如浪潮涌动,眼前的景象完全挑战着他的耐心。 眼见着他的眸色发沉,时晚寻本能感觉到危险,下意识想往一旁退缩。 哪料他掌心贴过她脚踝,直接强势地将人拉回来。 气息游离在她的发际,耳边的触感更是轻痒一片。 她头顶的灯光都快要晃碎了。 电视里的节目仍在继续,载歌载舞的节目在视线里模糊一片。 心跳被他捕捉着,体温烧灼,像是发了场高烧。 而在这一场高烧中,两个人都陷入汗水涔涔的境地。 明明还在冬夜的除夕,却仿若置身夏季的热浪。 恍惚间,空气里涌动的热浪暂停。 裴骁南顿住动作,眼神动容。 影影绰绰的光影下,如璞玉般的肌肤上有一处明显的标识,像是一幅最妖冶也最纯情的画作。 上面纹的是—— nero 他的微信名。 过了会儿,男人的热气喷洒在耳廓,耐心十足地问:“什么时候纹的?” 他之前从来没看过这一块儿纹身。 “收到你遗书的后一天。”她吸了吸鼻子,语气委屈。 时晚寻甚至还记得那一天江城下了场冬日雨。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最后走进了一家巷子口。 江城的老街区错落,纹身店的招牌闪烁着一片霓虹。 老板是个长相妖娆的女人,染一头紫发,问她想要纹什么图案。 纹身店内五大三粗的男人纹了个青龙白虎的图案,出来时叼着根烟,还在那儿喊疼。 时晚寻收回视线,想也没想说:“nero,可以吗?” 老板准备好纹身工具,让她躺下:“想要纹在哪里?” 时晚寻拉起上衣衣摆,指了自己左侧心脏下的肋骨位置。 老板可能是看她长相乖软,好心提醒道:“确定吗?纹在这儿可能会疼。” 而且她长相偏幼,画着淡妆时混在高中生人堆儿里根本不违和。 怎么看也不像叛逆少女。 她咬着唇,话声很坚定:“没关系的,就纹在这儿。” 老板说:“行,那你想清楚,免得以后洗纹身后悔。” …… 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地想,是不是他永远回不来,要留她一个人活在这人间。 如果能有什么方式能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久一点就好。 哪怕只是一处刻入皮肤的纹身。 抱着这样的情绪,她做了自己青春期时认为最叛逆之一的事情。 裴骁南心疼得无以复加:“万一等不到我回不来怎么办?” 他是真的不敢想,在日复一日的坚守中,那一枚平安扣成为自己的保命符,而她要怎么面对那封遗书。 她毫不犹豫道:“那我就去西城把你的骨头捡回来。” 小姑娘哽咽着:“捡不到骨头,我就……” 后面的话被他堵住,裴骁南是不愿意再让她回忆起那段饱受苦难的时光,更不愿意再叫她在除夕夜说些对自己不好的话。 他会舍不得。 裴骁南摁着她的肋骨,指腹贴着那一处明艳的纹身。 “阿寻……”他喑哑地喊她。 他喊的嗓音越来越沉:“小阿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