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玩儿的是俄式扑克,每个人手里有十三张牌,最后通过比大小来决定胜负。 明晃晃的灯光下,光线描摹着男人硬朗的下颌线。 裴骁南坐在桌前,身姿挺括,衬衫周正,捻牌时也是一股禁欲的味道。 尤其是他的指节漂亮干净,每次出牌时,总会勾起时晚寻的联想。 方才男人就是用这双手细细密密地缠绕着她的发丝,很像给猫顺毛的动作。 时晚寻算得上赶鸭子上架,她不是很会玩儿,俄式扑克的模式起初也掌握得不熟练。 所以前面几轮,无论谁坐庄,她总会输得很惨。 裴骁南点起根烟,烟气缓缓逸开,模糊了他分明的轮廓。 她正愁着手上的牌要怎么打时,便透过烟雾,望进那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眸。 管家恭恭敬敬地过来贺祈山身侧,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贺祈山挑眉,扔出去一张梅花,漫不经心道:“新运来的花怎么样了?” “贺总,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备好了。” 除了别墅前的高尔夫球场,贺家在这块儿的地盘还包括后面绵延的花田,有一半的地方按照贺祈山的意思全种了玫瑰。 别墅内更是有专门照料玫瑰培育、生长的技师,不可谓不用心。 裴骁南却没按照常理出牌,唇角半扬着问:“贺总很喜欢玫瑰?” “算不上,可能是爱屋及乌。”贺祈山扔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说起来,她倒是很喜欢玫瑰。 难道又称得上是另一个巧合吗? 时晚寻听了几句两人的交谈,脑子里还存有疑问,又不可思议地发现裴骁南的出法太过奇怪。 原本有条不紊的出法,从她刚才看了他一眼后便变得毫无章法。 她心里有疑惑,又不能直接问,只得按照最原本的推算出牌。 “说不定时小姐这盘会赢。”贺祈山推了推金边眼镜,似是在安抚,“毕竟运气不可能总是站在任何人一边。” “那就只能借贺总吉言。” 时晚寻看了眼自己的底牌,倒不是很确定结果。 毕竟决定她这盘胜负的,还得是裴骁南接下来的牌。 圆桌不大,她稍微顺着裙摆时,就无意碰上了男人的膝盖。 裙摆扫在腿侧,弄得他喉头泛痒。 见他思考须臾,时晚寻的心跳也不自觉加快。 裴骁南左手的那支烟徐徐燃烧,烟灰欲坠时,他才终于将最后的底牌亮明。 贺祈山喉头翻滚,语意直接道:“裴总是想赢还是想输?” “输赢倒也没那么重要。” 在她面前,他的胜负本就没那么重要。 男人声线低沉,将这一局的最终结果交给她揭晓。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酒喝得太猛,时晚寻坐在这儿都有些头晕目眩。 缓了缓神后,她定睛一看,确实如贺祈山所说,她终于有了个开门红。 又暗自庆幸了会儿。 幸而只是个消遣游戏,如果前面那些盘真算钱的话,她恐怕是几辈子都还不起了。 只能说男人更懂男人的心思。 裴骁南后面的那几手,哪里是换了玩法儿,根本是故意给小姑娘喂牌。 贺祈山眉尾微扬,看到暖色灯光下小姑娘脸色泛红,姿态微醺,忍不住轻声咳嗽了几声。 “时小姐要不要休息会儿?” 她摇摇头,咕哝道:“可能是刚刚喝了酒的原因,现在有点儿晕,不过贺总要是想继续玩的话,我也不方便扫兴……” 不得不说,她的醉态倒有几分娇憨,绯红蔓延到耳根,犹如庄园内盛放的玫瑰。 裴骁南捻灭手中的烟,长睫微敛:“贺总,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改天你有兴致了再来。” 迷迷糊糊间,时晚寻只感受了一阵腾空。 她水眸盈盈,瞳孔里倒映着那一张清冷的侧脸:“要回去了吗?” 裴骁南咬了下后槽牙,拂开遮住她的脸庞的发丝。 “你喝醉了,先回去休息。” “哦好。” 她懵懂地点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