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寻:“?” 这话术有点像在喊小狗。 但暂时不想忤逆这位裴总的意思,所以时晚寻挪动着机械的脚步停在他面前。 见她一脸茫然,裴骁南怀疑这小姑娘是不是感知不到痛。 他拉开桌子的抽屉,里面摆放着简单的几袋棉签和消毒碘酒。 “你刚才洗澡手臂碰水了吗?” “没有。” “那就好。” 下一刻,裴骁南将棉签沾了适量碘酒,倾身靠近。 男人高大的光影挡住了耀眼的灯光,她只能在呼吸间闻到他身上很淡的檀木香。 时晚寻莫名感觉到心跳加速,垂眸去看他近在咫尺的眼睫毛。 为了缓解空气中的凝滞,她只能将注意力转到数眼睫毛这件事上,到最后也晕晕乎乎没数清楚。 这位裴总身上的反差感着实让人看不明白。 前一刻,他可以用刀口抵着她的脖颈。 现在却用无比温柔的手法给她上药。 “好了,早些休息。”他收拾完药品,准备回房间。 房间里已然陷入一片黑暗,只能听见窗外复而淅淅沥沥的小雨声。 裴骁南安排道:“我睡外面,你睡里面。” 即使躺在一张床上,两人盖的也是两床被子。 这让时晚寻稍微好接受一点。 她背过身,感受到外侧的床沿迎来一阵凹陷。 即使精疲力竭,时晚寻仍然没那么快入睡,再怎么保持镇定,她入睡的姿态都像保持防御惊弓之鸟。 叹了口气。 时晚寻跟他商量:“晚上能留一盏床头灯吗?” 她怕黑。 从父亲去世那一年开始,她就很难长时间待在幽闭黑暗的环境。 每晚睡觉前,必须开一盏壁灯。 时晚寻想着自己是要跟他谈条件,试探地喊了声:“裴总。” 裴骁南拢了下眉头,听这么多人喊他,只有她喊得最别扭。 娇侬委屈的语气,黏糊糊得像块儿糖,仿佛他压榨了她一样。 裴骁南探过身,有求必应地摁开他那边壁灯的开关。 “睡觉,我不动你。” 裴骁南补充这一句,纯粹是怕她多想。 时晚寻在心里掂量了下这句话,内心衍生出一些揣测。 这位裴总可能有什么隐疾,所以需要她撑场面挡人。 要么就是对她不感兴趣,方才的举动只是一时兴起。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今夜起码平安无事。 但一闭上眼睛,时晚寻就在脑子里回溯了一百种裴骁南会杀死她的办法。 比如他那把刀,应该很锋利,估计咽气前都感觉不到痛感。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这句话才是她心境的最真实写照。 为了防身,时晚寻特意在出浴室前拿了把梳子。 虽然是木制的,但下端足够锋利,如果他想做什么,她也能及时反应过来。 眼皮困倦得太厉害,胡思乱想很久她才睡着。 但没想到一睡着就开始做噩梦,梦里的裴骁南在看到她被人掐着喘不过来气后,只是冷眼旁观。 随后拎起一把刀,开始捅向她的心脏—— 血液如喷洒的红酒,溅得到处都是。 时晚寻被压抑得噩梦吓醒,坐起来才发现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橘色的壁灯点亮了房间的一隅空间,她借着光影看到了男人平躺着的睡颜。 薄唇微抿,呼吸均匀,很规矩地占据外侧床沿,离她还隔了不少距离。 看样子睡得很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