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只要照做便是,否则,一旦贻误战机,便是大罪。” “管他什么大罪,老子怕了不成!此时退了才是贻误战机。一旦我们后退,魔族定然反扑。我们所有的优势都会转变为劣势。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死多少人!” “因为这是战争,死多少人都纯属正常。因为这是战争,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澹台久云扬声道。 独鹫狠狠一咬牙,猛然将大剑刺入石面,眼中泪水夺眶而出。“这场战争开始才多久,师尊不在了,大师兄也不在了。这一路打来,许多师弟师妹葬身荒野。我连捡拾他们尸骸的机会都没有。血玉宫已经没剩下多少弟子了,我们踏着他们的血走到这里,你现在要我踩着他们的尸骨再退回去,我做不到!” 澹台久云飞身跃下草亭,慢慢走到他身边,沉声道:“你以为我愿意退么,没错,或许我们撤退,他们的死会变得毫无意义。可是我相信总坛,他们必然有下一步的战略。只要能将魔族彻底击败,他们的命便不算白费。” 独鹫遥遥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激烈万分的战场,大片乌蛮和白蛮奔进战队前方,这些蛮族人大多不会武学术法,仅仅凭着强悍的体魄,以及淬了毒的强弓,在战场上也无比骁勇。大片蛮族手中的淬毒弓箭密密麻麻地射向虚空。魔兵当空而坠,翅膀一扑,立即便将大片蛮族人掀飞。一众魔物飞扑而上,猎食一般撕咬着阵队之中的弱者。 可是即便如此,大片的蛮族人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涌向战场中心处。他们嘶吼着,狂怒着,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能杀一个便是一个,不知是战胜了恐惧还是极度惊恐,只有在无止境地狂奔之中,一腔热血喷洒而出,似乎才对得起那些惨死的亲人和战友。 “你看看他们,那些蛮族人!他们冲得比我们的人还快,他们不怕死么!没有人不怕死,他们只是不甘心等死。我们一旦退了,他们就只有必死!这么多的人,他们的命不是命吗!!” “他们和我们一同撤退。” 独鹫手中突然腾起一束火焰,羊皮纸立即烧成灰烬。“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往哪儿退。这里已经是我独鹫的埋骨地,我哪儿也不去!”他扬散了手里的灰烬,拔起大剑,转身阔步便走。 “独鹫,你不要太过分了,阵前抗命乃是大罪,你不要逼我。”澹台久云一把拔出佩剑,剑锋一振,剑刃顿时发出一阵尖锐的蜂鸣之声。 走了十余步,独鹫慢慢停住了脚步,道:“久云,我的命已经在这里了。师父和师兄都已不在,我绝不会给他们丢脸,就算我报不了这血海深仇,至少我也要死在进攻的路上,血玉宫绝不会退,你带着其他人走吧。”他微微侧过头,芜容雨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又道:“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兄弟。我把容雨托付给你。她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妹,但是我待她浓于血脉之亲。你若负她,下辈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他反手背过红色大剑,一次也没有回头,匆匆地去了。芜容雨追着他的脚步而去,没几步便被澹台久云制止。她心里涌出一阵强烈的绝望,转身投进澹台久云怀中,泪落如雨。澹台久云轻轻拥着她,目视独鹫远远朝着战场走去,心痛难当。 那里将会是他的坟场,他的归宿,也是他一生最大的价值所在。 不久之后,部队开始从滇池撤退。作为殿后的主力,一直到所有人全都撤出了战场,血玉宫也并无一人退却。部队飞快向武定方向回撤,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热泪和不甘。这样的战略不是他们想要的,比起屈辱地撤退,他们都宁愿光荣地战死。 远远看着滇池战场的硝烟开始扩散,刀兵的声音也渐渐地微弱,澹台久云御剑虚空,泪水盈满眼眶。突然间,他看到地面上有一道人影匆匆闪过,在焦黑的林木之中逆着部队向滇池方向折返。他不由得一惊,定睛细看,那人却竟然是芜容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