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洲的威胁可也是不小。” 澹台久云听他语气颇为悲观,不由得奇怪,道:“敢问足下是?” 那人一笑,道:“我不过是水魔龟族一个小小的祭司。微名不足挂齿。”澹台久云道:“祭司大人对时局的分析和了解可不像是这么简单。若是阁下觉得如此,敢问有何高见?” 那人道:“高见倒是不敢当。不过以我之见,方丈洲这一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澹台久云忽觉有些不对劲,他警惕地道:“莫非阁下觉得,龙伯族一定会赢? ” 那人道:“所谓输赢不过是些无谓之争,这个世上所有的事无不在演化之中,不变法则便是弱肉强食,胜者生存。而弱者若想存活,便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让自己变强,变得比强者还要强。” “那另一个呢?” 那人止步,胡转过身,道:“当然是依附于强者,借强者的藩篱护着自己的土地。如此亦能生存不息。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便是此理。” 澹台久云冷声道:“莫非阁下认为当今局势之下,方丈洲须得向龙伯族弃械投降?” “不,不仅是方丈,还有蓬莱。只有降才能保存实力,减少无谓的牺牲。降才是明智之举。阁下乃是聪明人,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澹台久云冷喝道:“在下不懂,强敌犯境,有志者便知驱除入侵,保土安民。如此方为大丈夫行事,一遇战事便畏缩投降,此等行径,岂不为天下人笑骂!” 那祭司忽一招手,四面之下忽然涌出大量水魔龟士兵,瞬间便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那人道:“澹台公子,实不相瞒,我水魔龟一族早已投效了鲲鹏族诸位大人麾下,近日固守于此,便是为了等候大军到来,一举攻破仙盟。所谓地狱无门你偏偏要闯,龙潭虎穴,便是此地。今日你进得来,可别想出得去!若你识相,放下兵刃,束手就擒,将你所知一一和托。我保你性命无虞。” 澹台久云大笑道:“你这套说辞也太老了些,我澹台久云已不知听过多少回,从来还没有哪次脱不了身的。今日算我时运不济,瞎了眼。不过既入此间,自当除了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势利小人!” 说罢手中剑忽然出鞘飞天,澹台久云手中印决数变,那长剑当空而旋,忽而光影闪现,一把剑竟变成了十数把,遽然坠落,在他身边十余名水魔龟顿时中剑气绝。十数把剑在他身边围成一个两丈宽的圆形剑阵,印决变换之下,落下的十数把剑飞速旋转,将他护在垓心。周遭士兵惊退几步,只见距离他两丈之内皆是乱剑飞舞,银光横溢,其中锋芒逼人,周遭围兵无数,却无一敢贸然上前。 “好一个仙盟盟主入室弟子,实力果然不凡。”那祭司见兵将俱有怯意,一声大喊,“你们怕什么!我们有数千人,他再厉害也只得一人,给我上,给我抓活口!” 澹台久云唇角忽的泛起一丝冷笑,这句话便是他一直在等的。既然他是仙盟盟主座下大弟子,那活人肯定比死人有用的火。抓住活口,至少他们还能拿自己来要挟仙盟,逼仙盟撤退。不管有没有用,至少是一记杀招。不过既然他们要抓活的,那就定然不会下死手,如此一来,自然便有了脱身的机会。 他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只见四面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天空中隐隐浮现着法阵,各处通道都已堵死。看样子必然是一场血战了。这时候他忽然想起芜容雨的话,心中颇有些悔意,若是独鹫与自己一道在此,自己的压力少说也会小上一半。 很小的时候,师尊曾经带他来过一次,依稀还记得,龙脉乃是在水魔龟居巢的后山处。澹台久云认准方向,还未等四周的兵将发起进攻,他便已经先发制人,数道剑气破空而出,像一把钻子,飞快地向其中一处突了过去。 刹那间,银光四闪,剑气凌云。四周响起无数的惨叫之声,澹台久云冲进水魔龟人丛之中,只突进了百步不到,便已经被阻断了身形,在其身后长长一条血路还未合上,他一身长袍已是大片猩红,剑刃滴血。 四周的士兵又猛扑过来,黑压压的人群便将其围在垓心,澹台久云一个人一把剑,身形奔闪在千军之中,如同寥寥星河之中一颗孤独的危星,晦暗闪烁,摇摇欲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