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颅已经被斜削去了一半,**和浓血溅出几尺之远。看他穿着富丽,应当是这山庄中的头头。另一人正惊恐地向后缩着,眼中惊恐万分,如同见了修罗恶鬼。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赤膊大汉正狰狞的站在他面前。他浑身上下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肉,背上十多处伤口已经露出森然的白骨,那人双眼血红,手持巨斧,浑身战栗不已。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求求你,你别过来!”躺在地上那人手脚并用,大惊着向后退去,而那持着斧头的大汉却一步一步踉跄着向他走了过去。 “堂堂血宗,竟也会如此惊慌失措,真是可笑。”那人沙哑着嗓子,冷声笑道。 “你饶了我,我给你钱,很多钱。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女人、皇帝老儿的江山我都可以送给你。你饶了我,我一定好好报答你。”那血宗魂不附体地道。 “饶了你?你杀我妻子夏婉贞的时候可有想过饶她一命?她是被你血宗的七魄断命索勒死的,半柱香的时间,只要你稍稍想一想饶她一命,她又怎会死。这个时候求饶,不觉得晚了吗?!” 原来此人正是罗啸成,那时的罗啸成要前往黄山拜访一名老友,相商要事。夏婉贞当时已经怀孕,无法长时间奔波,罗啸成便将她暂时安置在一处隐秘的地方。他此去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在黄山寻得一处安静地,然后回来接她前去隐居,以全夏婉贞的愿望。然而在他离开之后,血手团派出刺客一十六人,围攻夏婉贞。夏婉贞有孕在身,无法运功,一场大战之后,深知逃生无望,于是便挥剑自缢。哪想到却被血手团刺客夺下长剑,以绞索生生勒死。 罗啸成自黄山归来已是五日之后,回来见此惨景,不由得悲痛欲绝。一时间却不知是谁下的毒手,心中仇恨难解,多方追查之下,终于查到了血手团的头上。于是他多番谋划,以调虎离山之计引开庄内高手,择时攻进了血手团总部,一场惨烈血战之后,血手山庄二百余人无论老少,几乎鸡犬不留。 “夏...夏婉贞,她是血手团的叛徒,血手团要除掉她也是天经地义!” “可她是我妻子。你杀了她,定要付出百倍的代价!”罗啸成一声暴喝,那血宗顿时吓得瘫倒在地。口中吃吃地道:“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人,老人、小孩,你一个都没留下。我的家人也被你杀光了。你也该满足了吧。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杀了我,血手团三十六分堂不会放过你的!” 罗啸成忽然一阵哈哈大笑,道:“三十六分堂!不错,若是你三十六分堂堂主都在此处,那我说不定连你血手山庄的山门都进不了。可惜,他们如今正忙着对付江南东道和淮南道的大军。自身尚且难保。而前往你们银库的那三十位高手,如今怕是也没那个本事回来了。你们总部内部最近又无缘无故死了那么多高手,你说,这个时候还有谁救得了你?” 血宗惊恐地“啊”了一声,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不对,你一个人怎么做得过来。” “谁说我是一个人,罗某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要想弄你几个堂口,怕也并不困难。况且你血手团作恶多端,烧杀掳掠,坏事做绝,我不杀你,天必除之。今日非但要替亡妻报仇,更要替天行道!”说着,罗啸成举起大斧,狠狠地劈了下去。只听得一声短暂的惨叫,随即一切都湮没了去。 画面再次变得朦朦胧胧,不久后,只见一个人扛着巨斧行走在茫茫黄沙中,一手抱着一坛酒,长歌大笑。那人踉踉跄跄,几声大呼之后,忽的醉倒在沙漠中,身形顺着沙丘一边的斜坡猛地翻滚下去。 他使尽力气从沙堆中翻过身来,咯咯笑了一阵,却觉浑身绵软,无力再起身。忽然间,只见两个人慢慢的走了过来,一名白衣女子走过来扶他,他浑身无力,凭着她将自己从沙坑中拖出来,那女子掸去他脸上的泥沙,道:“醒醒,快醒醒!” 他晃了晃头,只觉得面前这张脸无比熟悉,忽然笑道:“倾珞妹子,你们去哪儿了,我还没去找你们呢。我这是在哪儿?” “鼎主,请醒醒,鼎主?”罗啸成晃晃脑袋,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在飞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的卧室,而那个女子的脸也不再模糊,原来就是云言。 “鼎主你醒了?天色已经入暮,神契者大人有要事相商,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云言着了一件小衣,随他一同浸在巨大的浴桶中,此时天色已晚,看来已经随着他在这水中泡了好几个时辰了。而月语正躬身立在门口,想来等他自然醒来已经太久,无奈之下才叫醒了他。 罗啸成赧然地看云言一眼,道:“你们先下去吧,告诉神契者,我随后就到。”M.ZgXxH.oRG